“岳父,小婿已经不是郡王了。”甘从汝蹙着眉头,神情非常愁闷,“小婿才接到圣旨,小婿千万不舍叫芳菲跟着小婿去岭南,但小婿此时不过是个七品芝麻官,想见太后一面也不成。岳父瞧瞧有没有甚么体例,能叫太后收回圣旨?”
成果公然不出世人所料,康平公主无罪,韶荣驸马被判与康平公主和离,抄没产业用以补葺平衍项家陵寝,并放逐渝关;梁内监收押,由大理寺持续审理他绑架朝廷命官之子一案;敏郡王收回紫金冠、金鱼袋,郡王封号,充公郡王府,贬为七品县丞,赴岭南就任。
下人将甘从汝的手札送来呈给了夏刺史,夏刺史拆开信略扫了眼,迷惑道:“家里竟然留着郡王府的寺人?”
甘从汝不知夏刺史的心机,紧跟着又问:“那三媒六聘该如何摒挡?宴请来宾呢?又该如何办?”
“搬来骆家住吧。”夏刺史略驼着背,用眼角细细再将甘从汝看了一遭,在内心摇点头,他不喜好这么妖娆的半子,可不喜好之余,又惊奇,不过是换掉了彰显身份的紫袍,怎地这厮就比起初晓得礼数了?
萧玉娘一僵,随后安闲道:“恰是……还求姑姑把夏七娘赐给五郎,五郎对夏七娘痴情一片,便是见夏七娘砸了他的百大哥酒,也不气恼,如果错失夏七娘,怕五郎会心志低沉。”
夏刺史只感觉甘从汝看似愁闷,实际上正在窃喜,不然这称呼怎会那般密切,抿了抿嘴问:“……眼下,你住在那里?今儿个上朝,瞧着帘子后太后身边站着个女官,但是,你府上的侧妃?”
“廖家四娘本就有伤,听大哥的话劝说她父亲替父亲说几句公道话,被她父亲怒斥后,心中郁结,又病倒了。大哥心中有愧,去廖家门上等着听大夫如何说。”骆得仁道。
“……是。郡王府被充公了,该散的都散了。甘家另有一处老宅,但老宅年久失修,尽是霉气……”甘从汝不肯多提萧玉娘,乃至怕见到秦少卿,他总感觉,倘若那日听着萧玉娘对太后的称呼不对,便提示秦少卿,秦家便不会受此重创。
一日日畴昔,先还急着回府的张心之、杨念之渐渐懒惰涣散下来,夏芳菲不放他们走,他们便留下给夏芳菲一群人说些甘家的陈年旧事――天然,扯上宫闱的事,他们没胆量提起。
在他看来,游氏的软肋,一是骆得计,二就是吝啬。倘若叫了甘从汝去骆家住,狗改不了吃、屎,甘从汝必然会惹事,就算不惹事,在吃用上他也必然会抉剔,怕只他一人的吃用,就够骆家一家半年的嚼头。
“哎,你这性子,太像我了些。”竟叫她更加喜好不起来,萧太后心叹她巴不得萧玉娘为与秦少卿在一起大闹一场,可毕竟萧玉娘与她年青那会子一样,选的还是滔天的权势。
一声呼喊,叫夏刺史回过神来,明丽的目光射得他眼睛疼,只瞧着阳光下,有个身穿蓝灰袍子的儿郎渐渐向他走来。
萧太后笑道:“玉儿公然善解人意,待五郎去了岭南,来姑姑身边,替姑姑念折子可好?姑姑年纪大了些,眼睛不顶用了。”
稍稍想想便晓得,远在平衍的夏刺史,与都城里的太傅悄悄地立下婚约,且立下婚约的时候,又恰赶在夏刺史押上百口长幼性命状告康平公主等人时,这婚约里若无蹊跷,她也就不配垂帘听政。
大理寺隔了两日便开堂审理案子,夏刺史日日早出晚归,骆澄身子骨不好,便叫骆对劲、骆得仁兄弟日日跟着夏刺史出门办事。
“姑姑……”甘从汝灵敏地捕获到两个字。
骆澄一叶障目,看夏刺史诚恳木讷、傲骨铮铮,就当他两袖清风,是以纳罕他此时的决定。却不知夏刺史在宦海浸淫多年,早晓得在官道沉浮中,若过分廉洁,惹得同僚架空生厌,也是一桩自毁出息的事。是以,夏刺史未免被同僚架空,也偶尔收一些做情面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