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尚书喉咙了哽了一下,只见赛姨脸庞生得极肖甘从汝,只一双眼睛另有些夏芳菲的模型,这会子四岁多的女孩儿,穿戴一身大红的棉袄、梳着两个朝天辫,如何瞧着,除了脸庞都不像是个大师闺秀,“……好孩子。”伸手将赛姨接过抱在怀中,又低声问甘从汝,“你岳母不管事?”以骆氏的性子,哪怕是穷山恶水,都要将赛姨清算的整整齐齐的。
众官员心道此人不是霁王吗?感觉像,又不敢说出来,一起跟着夏尚书、甘从汝等向前去,待进了一所挂着“霁王府”牌子的大宅,个个神采煞白,心道这霁王还当真是不遮不掩。
秦太傅本来已经将折子筹办好了,推测那萧太后不敢对他这老臣如何,此时听夏刺史的话,又觉他的话在理,心机一转,就道:“既然如此,不如老臣就得个拥戴女帝的骂名,豁出去,叫孩子们领了圣旨,光亮正大地在岭南做了那不伦不类的行当吧。”因而叫夏刺史给他铺纸研墨,也上了一本为夏太后歌功颂德的奏章。
另有,赛姨这名字,到底是如何回事?萧玉娘不由地为岭南的那群人一叹,回到她现在的“衙门”里呆坐了半日,便叫人给那几个呆板的老臣降下犒赏。
“她要即位了,若修路,一则大兴徭役,有损英名;二则兵中士卒去了岭南大半,若天下叛军涌出,她便没了兵力压抑;三则,国库丰盈,她即位时才都雅,如果国库空了,旁人攻讦起来,她如何应对?”秦太傅点头顿足,也觉萧太后要即位,实在是不伦不类,“太后要即位的独一好处,大略就是要大赦天下,如此,二郎、五郎的罪名也就没了。”
萧太后瞧见折子里写着的破钞、人手,也不由地在内心打起鼓来,这些银子、劳力调派畴昔,如果在岭南那地上修不成路,这可如何着?踌躇再三,终究拿出当年与士族为敌的决计,下了旨意,工部、户部联手派人先去岭南探路,待一年后,正式修路。
夏芳菲抱着恭郎早在院门前等着,见了夏尚书,笑道:“父亲一起辛苦了。”
世人都晓得甘从汝之妻就是夏刺史之女,不敢当着夏刺史的面再叽叽咕咕,又见在长安时候只见过未曾尝过的佳果在此地应有尽有,便一边悄悄冷淡霁王府世人,一边敞开了吃本地的好菜。
萧太后天然是准了,且准了以后,立时提出向岭南修路一事,发话以后,不过两日户部、工部便联手呈上了折子。
萧太先人在宫中,见到这奏章不测得很,与萧玉娘姑侄商讨一通,并不叫旁人晓得这奏章,在朝堂上对此事只字不提,只悄悄摆设本身即位一事。
甘从汝不附和志:“他们家孩子就是有些娇气。”从夏芳菲手上接过恭郎,又见赛姨闹着叫他抱,只得两个都抱在怀中。
萧太后瞥见圣旨上,天子写着自请退位后,去岭南做了岭南王,怔愣了好久,便问萧玉娘:“天下这么大,他为甚么要去岭南?”
夏尚书也抱不动赛姨了,忙将她放下,又去看恭郎,见这恭郎两眼水汪汪地看他,忙道:“不幸见的,这是在那里受了委曲?”
“爹爹。”坐在秦天佑臂膀中的赛姨远远地就冲甘从汝招手,待秦天佑放她下来后,拔腿就向甘从汝的马跑来。
夏刺史心知秦太傅的良苦用心,拱手慎重请教道:“下臣分开长安时,太后还是恨不得立时修路模样,怎地现在又杜口不提了呢?我见她看岭南阵势图的时候,也是面无忧色,几次对此事漠不体贴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