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芳菲喜道:“有道是闻名不如见面,起初不能亲目睹到大墨客,一向遗憾,现在终究能见到了。”
“何必呢?太后也就只差一个名头罢了。如果当真有志气,昔日怎不见你带着人不准她垂帘听政?”甘从汝道。
“行了行了,你道我不苦?天佑不苦?大家选的路大家走罢了。”甘从汝唯恐箫生出去嘟嚷些蛮夷、做妾等话,搅黄了秦天佑的大喜之日,还是叫人关住萧生,另叫人送了酒菜给他。
“太后要大赦天下,秦太傅不作声了。”甘从汝心道真难为秦太傅了,比之臣服在萧太后裙下,怕秦太傅巴不得一死呢,“我们过几日也清算清算着回长安去。”
项二郎一怔,嘴上笑骂了一句“就会胡吣。”心有戚戚焉,一时也难将对萧太后的仇恨转嫁到天子头上,叹道:“好久没叫叫他一声漱郎了。”
到底是与萧玉娘“相依为命”“志同道合”多年,甘从汝内心惦记取这事,也不免有些恍恍忽惚,陪着项二郎叫百越人宾至如归地来了又去,才背着人伶仃将萧生的话说给项二郎听。
公然萧玉娘派来送信的萧生来后不久,长安城那边又有人做了船来特地送发萧太后大赦天下的旨意。
甘从汝憋着话不说,与项二郎一起接待百越首级,眼瞅着秦天佑与俚越族酋长之女兰铃拜堂进了洞房,因他不喝酒,就叫项二郎陪着个个自称千杯不醉的百越人喝酒去,本身带着张信之、杨念之两个去了霁王府养着各色猛兽的屋子里,见那萧生还要挣扎,叫张信之替他解开绳索。
项二郎昔日也与萧玉娘有过几面之缘,只是打心底里,也不肯瞥见女人插手政事,因而不似甘从汝那般感慨颇多,只是意气用事隧道:“五郎爱回就回吧,我是不肯归去的。瞥见我们项家的江山落到萧家人,还是萧家女人手上,我宁肯一头撞死在这里。”
赛姨忽地传闻本身还驰名字,迷惑地偏头看甘从汝。
萧太后搂住赛姨,口中直说“与你爹爹小时候一模一样”,又看那恭郎、淳哥儿跟着甘从汝四人叩首后就一向跪着不动,笑道:“没有外人,都坐得安闲一些吧。岭南那边如何?传闻,天佑跟俚越族的女人结婚了?”
项二郎嗤笑一声,“如果那小子来了,我便一日照着三顿揍他,问他到底是如何将我们项家的江山弄丢的。”
次日,世人齐聚在秦天佑院子正堂里,各自揣着苦衷笑盈盈地看着秦天佑引着新娘子兰铃出来。
那兰铃本是好客之人,又早传闻过秦天佑与甘从汝、项二郎亲如兄弟,不疑有他,便也道:“我也筹办了我们的金饰衣裳要送给你们呢。”说着,就跟着她们二人出去了。
下船后淳哥儿病了两日,因而一行人便在驿站里多待了几日,待听闻太后即位之日近了,才不得不吃紧忙忙地向长安城赶去。
“太后要即位。”项二郎冷不丁地丢出一声。
“……就算是岭南王,王府呢?”甘从汝见萧太后是真的不肯修路了,不觉绝望起来,只觉萧太后如果肯修路,必将是空前绝后的贤明太后;此时,勉强算过不功不过的女帝罢了。
项二郎默不出声,很久闻声他儿子淳哥儿点了点头,交来回回考虑了半日,又问:“太后是将我们哄归去措置,还是当真要大赦天下?”
廖四娘立时道:“你起来后喝过红枣汤没有?”
并未去正殿,一群人进了本来是天子寝宫,现在是太后住着的宫殿正堂中,就见萧太后穿戴家常衣裳盘腿坐在正位,两边一边坐着禅位后的项漱郎、机遇偶合下做了皇后现在又将是岭南王妃的宋大娘,另一边则是笔挺跪坐着的,一身满绣官袍的萧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