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红心中一喜,正要昂首娇滴滴地唤上一句明郎,满脸的娇羞在看到来人的一刹时却俄然僵住了:“你,你是谁?”
此人,恰是上回救了宋研竹的赵戎的姐姐赵九卿,因她在家排行老九,和赵思怜是堂姐妹,宋研竹也就跟着赵思怜的称呼,唤她一声九姐姐。
来人不是宋盛明,而是个年纪同她不相高低的丫环,明丽皓齿,相称标记。见嫣红花容失容,那人不惊不奇,将盖头放在一旁,轻声道:“奴婢是锦雀,是大夫人派奴婢来服侍姨娘的。”
“你真是个妙人儿!”赵九卿笑道。
锦雀没好气道:“能如何,第一天进门就冷冷僻清,屋子里一小我都没有,还是我替她揭开的盖头,出来的时候,就听她哭得悲伤呢!不幸见的!你家二夫人可真是狠,既然都承诺要让她进门了,又何必选如许的日子难堪她?这不是用心么!”
外头忽而锣鼓喧天,院子里不晓得是演到了哪一出戏,博得世人一片喝采。锦雀歪着头听了一会,嘴里嘟囔着:“赵姨娘,您出去的真是不巧,明天是我们府里办赏花宴,二老爷和二夫人都去欢迎客人了,一时半会怕是回不来见您,只能委曲您在这等等。哦对了,服侍您的另有个张妈妈,今儿府里实在是太忙,她得帮着服侍老太太,一会我也得去帮手!今后您就在这儿住下了,有甚么事儿,您尽管开口叫我……”
锦雀不敢吱声,瞧了一眼悄悄坐在一旁的宋研竹,宋喜竹不管,大着声音问道:“我问你呢,二叔明天刚抬进门的阿谁姨娘呢?”
这个宋研竹,真是越来越坏了,几句话吓得她几天都没睡好!
赵九卿侧头去看她,就见她目如点漆,眼里写着朴拙,她不由一怔,随即哈哈大笑,当真是笑得花枝乱颤。宋研竹一向觉得她是个冰美人,现在见她笑成了一朵花,反倒有些不知所措。赵九卿这才扶着她的手,笑道:“好个二mm!”
听宋喜竹如许问,几小我中顿时有人呢喃道:“方才我娘听姑母提起此事还吃了一惊,直夸宋二夫人宽大漂亮,如果换做她,那她决计是不依不饶,那但是夺子之痛呢,哪儿能说揭畴昔就揭畴昔的?”
“也对……”锦雀悄悄想,如果以金氏的性子,不出这点招刁难刁难嫣红,反倒奇特了。
宋研竹晓得本身的祝贺委实不敷高大上,但是“嫁汉嫁汉、穿衣用饭”这个官方俚语她倒是晓得的。一入侯门深似海,定国公府人事庞大,赵九卿若想安生穿衣用饭那也不是一件轻易的事情――天晓得,这真是她最朴拙的祝贺了。
一想到宋喜竹那张不甘心却又无可何如的懊丧的脸,宋研竹没出处地一阵欣喜。
那人挑眉看宋研竹,宋研竹瞟了她一眼,顿觉无语:此人是宋喜竹的舅家表姐,袁氏的外甥女袁怡,因着人长得丑,为人抉剔刻薄,于婚事上非常困难,袁家为了她,说了几次亲都没说成,颇没颜面。
光靠怜悯做不了好丫环,更何况,赵氏这个姨娘,在他们这些丫环眼里,也并不崇高多少,未进门就破了身子,连个贵妾都算不上!
“好啊,”宋研竹微微福了一福,笑道,“得九姐姐相邀,mm幸运之至。”
二人正站在岔道口上,身后就是一小片竹林。二人正说着话,林子里却俄然传出声来:“九姐姐这是同谁说话呢,好久不见你如许欢畅。”
刚好芍药等在山下,推了她一把问:“锦雀姐姐,新来的姨娘如何样?”
二人手挽手分开,走了半晌,宋研竹才道:“方才感谢九姐姐得救。”
方才来的路上,宋研竹就见宋喜竹和她在窃保私语,荣怡还时不时朝她望上两眼,眼里带着鄙夷,也不晓得宋喜竹在她跟前说了她多少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