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盛明不由一哽,这才想起来,金氏怀了四个孩子,前三个,他不是在外考功名,就是有事不在身边,第四个又坏在了她的手里。方才那句话,虽是安抚了赵姨娘,可无疑又在金氏心上戳了一把刀。
“轰”地一声,屋外俄然起惊雷。赵嫣红在绝望中,看到了宋老太太、袁氏、荣氏惊诧的脸,另有他们身后,金氏幸灾乐祸的神情。
宋盛明神采一凌,正要开口怒斥,手上却一沉,是赵姨娘拉住他的手腕,温言道:“老爷,不怨夫人,是我自个儿胆量小,又不谨慎,才会……”
张妈妈没法,又将方才遇见宋玉竹的事儿说了一次,金氏迷惑道:“玉丫头才多大的孩子,又是个女人,嬉闹着蹴鞠,球劲儿能有多大?”
这一两句话说完,眼泪招之即来,簌簌而下,一面哭着,一面“嗷”地一声,捂着肚子道:“老爷,我肚子疼,林大夫何时才气来?”
“赵姨娘的神采如何这么白!”宋研竹适时出声,伸脱手去附在她手上,顿时“哎呦”了一声,“啧,手如何这么凉!”转头号召道,“快请林大夫出去!”
金氏过了好久才仓促赶来,那会嫣红正伏在宋盛明的怀里,见了她,孱羸地唤了声“夫人”,就要起家施礼。金氏心中嘲笑了一声,蹙眉问张妈妈:“方才见着还好好的,如何说疼就疼起来了?”
她紧紧拽着宋盛明的手,宋盛明一低头,就见她满脸的慌乱。想起先前应下,只让林远秀替她保胎,宋盛明出声道:“不必劳烦老林大夫,赵姨娘的胎一贯都是……”
她这一哭真是发自内腹,至心实意,固然无声,却动听至极。宋盛明几次想要张嘴,都被送老太太瞪了返来,再转头看看赵嫣红,她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竟无任何辩白之力。
宋盛明听她话里有话,一股子知名火窜上来道:“你也是个做娘的,莫非不晓得妊妇最是精贵,经不得吓?”
再望畴昔,宋研竹就站在金氏身后,眼里有着淡然和悲天悯人的怜悯。
但是林源修望着她的眼神倒是切磋的,像是一把火烤着她。她再不敢□□了,只轻声道:“大夫,我没事儿,肚子不疼了,大夫……”
林源修缓缓昂首,眼里的精光一闪而过,而后,他朗声道:“姨娘,您这脉,不是喜脉。”
“不,不成能的,大夫,您瞧我这肚子都这么大了,如何能够没孩子?”赵嫣红惶恐地握住宋盛明的手,宋盛明像是闻声大笑话普通,哈哈大笑,“林大夫,您此次可真是走了眼了!如何能够不是喜脉,她这肚子都这么大了!我前后请了三个大夫复诊,满是喜脉!”
他是做的不对,但是她也不该在世人跟前拆他的台子!
赵嫣红一怔,宋研竹已经打了帘子进屋来,行了礼后道:“方才林大夫给我存候然脉,我送他出来时正巧赶上了四mm,四mm哭得不像模样,说是闯了大祸,将蹴鞠踢到赵姨娘身上了,要去祖母和三婶婶跟前负荆请罪。我一听,心想这不是有现成的名医么,赶快就给带来了!”
“老爷这是不信老林大夫的医术,还是信不过我?或还是信不过妍儿?”金氏淡淡问道:“先前哭得呼天抢地,说是担忧孩子出事儿,这会就有现成的大夫,又何必等那久久不来的小林大夫?都说事急从权,这还干系着孩子呢?如果出了事,老太太和大嫂那可都交代不畴昔……哦对了,另有三弟妹那,玉竹儿可还等着信呢!”
他说着如许斩钉截铁,连老太太都信了半分,当下让人去取药渣,林源修不过看了两眼,便从那药渣里取出那味药来,道:“就是这个。此药虽能让人假孕,但是解药也到处便是,只消喝上两碗绿豆汤,泄了她肚子里的气,不出明日,她的肚子定能规复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