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渊不是不晓得,心魔是因欲念而生,若心魔想要久存于世,必得以原主的生命力续命。青犀那样的人,欲念毫不会长存于世,若岚珂想要活,她必会对青犀动手。
岚珂竟是青犀的心魔?现在岚珂已经坐上鬼王之位,可见这只心魔的力量多么强大。
待白元走后,青犀抵不过身上的疲累,方才白元吻得她七荤八素的,一时手脚发软,只好躺回床上小憩。这一睡便又是半个时候,她醒来是因外头侍女的通报,轻柔的嗓音传道:“明珠求见圣女。”
他管得事未几,一是为青犀族培养圣女,二是监督青犀族人的心魔。青犀族人与心魔相结相生,欲念太重者常会衍生出心魔,心魔会具有超脱平凡人的力量,心魔的存在也仅限于长老院中的人晓得。大祭司一职便是卖力洞察族人,一旦发明有族人的心魔衍化,在他未成形之前便扼杀掉。
他话间的轻浮让青犀倍感热诚,她拉被子蒙上头,翻过身去不再看他。白元朗笑,便没有了再作弄她的心机,只道:“罢了。今儿天不错,让几个小丫头带你在长老院里转转。”
自前次被青犀赶走后,尺渊停了一个月才敢来长老院。他常在青犀安逸时拜访,偶尔会带一些风趣的册本,在外头瞥见的别致玩意儿,尺渊也会买来送给青犀。他之前曾送给青犀一支珠钗,却不见她佩带,因而又网罗了一支送给青犀,青犀自是回绝了。尺渊也不勉强,悻悻地收起来,等有机遇了再送。
“走啊!滚!”青犀将书案掀翻,尺渊今后退了好几丈才躲开。尺渊急道:“好好好,我这就走,这就走。”他头一次见青犀发这么大的脾气,他不忍看她这般歇斯底里的模样,从速往外头走。
白元本日的表情格外好,这已然变态,现在说出如许的话,让青犀瞳孔一收,心中出现惊奇,问:“你在说甚么?”
“不。”青犀从牙齿里挤出这个字,“我已经不喜好你了。”
可见青犀可贵高兴,白元只得将难耐压了下去,只道:“一个时候。”
还不等明珠回话,尺渊就已大步走了出去,他瞧着青犀,问:“为何不肯见我?”
这不成能。她能有甚么欲念?
这倒给了尺渊机遇。
尺渊背脊一僵,青犀的答复虽在他料想当中,但由她亲口说出来,又是别的一回事了。他迟疑很久,才问:“是因为阿谁男人吗?”
“你先下去吧。”青犀遣走明珠。待明珠退下后,她才将眸子凝在尺渊身上,手心中浸出薄薄的汗,问:“大祭司可有甚么要事?”
略有些粗糙的手指穿过青犀的发,男人将青犀按在深切的吻中,忘情地在她颈间留下点点猩红。青犀感到一丝丝麻痛,有力娇弱的手推着他的肩头,低吟道:“不要了...”
“怕甚么?”白元抬开端来,嘴角噙着邪邪的笑,他说,“不出一年,我就能堂堂正正地迎娶你。青犀,我说会让你成为最尊荣的人,这是我承诺给你的,毫不会讲错。”
“那些你派去鬼妖族的人,是在替你做事吗?”青犀小声地问了句。
他的语气中有着与以往分歧的柔情,这让青犀更加胆战心惊,自也不敢多问了。白元摸了摸她的发,低声说:“昨夜累着你了,明天就放过你,好幸亏这里歇息。那儿...还疼吗?”
层云遮住昏黄的月光,阴恻恻的风穿庭而过,催得端明台上的桃花谢了大半。
青犀藏在书案下的手握得死死的,她心中竟不感觉欢乐,铺天盖地的皆是气愤。因他一个“怕”字,他就将她送到了长老院,让她落到如此境地,现在却摆出这副模样来跟她说这些话。她已经快没有希冀了,为何恰幸亏如许的时候,又返来将她的心搅成一团乱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