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年前舜苍就能毫无征象地死去,我已经没有勇气再接受第二次。
杨花婆婆手中还拄着她的盘龙拐杖,与我隔得不远不近,不至于让我跟丢,也不至于能让我靠近。
脚下的每一步路,我都走得熟谙又陌生。宫中窜改甚大,路过我之前宫殿地点之处时,那边现已改作了碧苏林,红色的花瓣落了一地,我猎奇多看了几眼,仿佛看到了一方勾角,许是藏了一个小阁子,倒是别有洞天。
杨花婆婆的目光在我和舜苍之间游移,好久才对我道:“你也算是有骨气的,认准了一件事,死活都不转头。”
杨花婆婆福了福身,说:“千沉大人,魔君来了。”
我面上一热,低声道:“你如何俄然说这个?”
千沉方才调好的琴弦“啪”的一声断了,崩断的琴弦划伤了千沉的手指,不见他皱一下眉。
我迟疑着不知该如何接话,只能说:“你的仙身尚被封印在离怨界,找不到七枝灯,我怕你的灵魂还会消逝。这些事…我们今后再说。”听他说如许的话,我比任何人都欢畅,可我惊骇。
他幽深的眼睛看向我,唇角勾出极其妖异的笑容:“今后我会做得更好。”
“这时候晓得叫我婆婆了?那么多次瞥见你路过玄凤山,也不出去,莫非还得让我派人把你八抬大轿地请出去?”
我和舜苍走到亭子中,千沉的眼睛并未分开部下的琴,只摆了摆手,请我们坐下。他还是一点没变,同千冢的面貌类似,一张极其妖美的容色下却模糊流暴露一股豪气来,长眉入鬓,狭眸含情。
我摇点头说:“脾气会变,但赋性不会变。”
我心肝儿一颤,杨花婆婆大抵是三界中独一一个敢说舜苍是臭小子的人。
“就是想了。”他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