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去上值,衙署里无不在群情仕子肇事的,瞧见周萍来了,忙抓着往细处查问。
苏晋不置可否,只是道:“找个平静处说话。”带许元喆绕去后巷,这才问:“元喆,你细心想想,春闱前至今,云笙可曾与外头的人交友?”
周萍一惊:“都察院也管起这肇事的仕子来了?”
苏晋方出衙门,就听身后周萍唤道:“时雨,且等等我。”
周萍还欲再辩,那头苏晋已抄完状子,呈到刘义褚跟前,一本端庄道:“大人谈笑了,下官心无弘愿,只愿轻易,此心安处便是吾乡。下官在衙门里呆着甚好,只要刘大人肯通融,准下官时不时去外头打个尖儿便好。”
说话间已至贡士所,武卫查过官帖,入内通禀,不稍半晌,许元喆便急仓促地出来了,一起走还一起急问:“苏先生,但是有云笙兄的动静了?”
与任暄一道回礼部的另有罗尚书, 弓着身听江主事哭诉了一阵儿,感觉他非常啰嗦, 嗮道:“该死, 老夫早就教过你们, 多叩首,少说话,让你嘴秃噜肇事。”
苏晋道:“是,有点私事,申时前便回。”
江主事抹一把泪:“怎就不能, 下官亲耳听到柳大人他白叟家帮苏晋查案子,问甚么失落日子,还说晏詹事的闲话, 谁不知左都御史是个铁面菩萨, 能请动他白叟家帮手,没有过硬的友情能成事?”
周萍转头望了眼府衙,感喟道:“刘义褚说话不过脑筋,我不肯与他一处呆着。”一顿,又问:“你这是要上贡士所罢?恰好,我也是要去的。”
依现有的端倪来看,晏子言是今早才晓得晏家有枚玉印落在了贡士所。这是那里来的丫环,竟有未卜先知的本领?
苏晋替本身斟了杯茶:“有一点。”
周萍长叹一声:“别提了,那些落第仕子本日又在夫子庙肇事,我带衙差去哄人,还起了抵触,有几个趁着情势乱,把我掀翻在地上,还好五城兵马司来人了,才将肇事的撵走,我也是刚返来。”
早上提及落第仕子,他面上不觉得然,内心头倒是没底的。再思及那群肇事的将散之时,跟他撂话说走着瞧,满肚子愁闷的确装不住,一起走,一起跟苏晋倒苦水。
江主事破罐子破摔:“有甚么分歧适?能要我命的都是我亲爷爷。”
周萍郁郁道:“虽是这么个理,但我仍要去贡士所瞧一眼的,只要本日礼部能平安然安地将杏榜上各位老爷请进宫,明日唱了胪,封了官,我这颗心就能归到肚子里了。”
刘推官哂笑道:“眼下也就周通判您心眼宽,岂不知昨日夜里,都察院来人请杨大人喝茶,就为这事,议了一夜还没返来。”
说着,又扫一眼角落里抄状子的苏晋,“不信你问他,他倒是甲科出身,当年还是杞州解元,二甲落第的进士,现在屈于你我之下,怕是这辈子都要不甘心才是。”
刘义褚道:“你就爱说教,他是获咎了吏部的,不再遭贬谪已是造化,还盼着升迁?”
“昨日?”
任暄不知苏晋记不记得朱南羡,但当年十三殿下为一任翰林大闹吏部,倒是一时谈资。
沈奚扯着官袍上三品孔雀绣问:“江主事,那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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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萍一一答了,末端道:“春闱的主考是裘阁老,公允朴重天下人都晓得,落第滋味是不好受,任这些仕子闹一闹,等心平了,气顺过来也就散了,并不是甚么大事。”
他方才去詹事府探听动静,撞见了十三殿下,这才知朱南羡已从西北回京,圣上很有看重之意,竟赐了金吾卫领兵权。
苏晋想到早上看过的贡士名册,不由道:“再有仕子肇事,你是不能去了,实在推不掉,干脆称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