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么叫罪不至死?
覃照林道:“吴伯,你们不作证伸冤,回到镇子上,桑田就不是你们的了,你们今后靠啥度日?”
柳朝明刚上马车,见苏晋不管不顾撞上来,伸手将她一扶,问:“但是翠微镇的人出事了?”
又道:“在蜀的锦衣卫未几,现在在府衙内的只要戋戋二十名,马录的官差有百余之众,除非见血,底子拦不住。”
苏晋想到此,唤了声:“照林!”当即往府外追去。
“大人您看不出来么?这是舒大人给您设下的圈套。”
换言之,只要他带着锦衣卫去,称了舒闻岚的情意,舒闻岚才会让马录把官差撤了。
武卫道:“方才马大人得知此事,去问舒大人的意义,舒大人说,姚县令好歹是朝廷命官,就这么被人勒死在官衙,有损天子圣颜,令马大人马上调集官差,封闭锦州府大小街道,立即将在逃的十余翠微镇民十足缉拿归案。外头这声音,约莫是马大人要带上官差出街拿人了吧。”
吴叟握着茶盏,沉默很久:“苏大品德性出众,您的话,草民无半点不信,但草民人微言轻,不知大人……不知大人可否为镇上的人写一份担包管词,就说――不管产生甚么,我们镇上的人罪不至死。”
到当时,翠微镇的镇民可否保住命还另说,关头是,这事是屯田制引发的,若因屯田制的冲突,产生民杀官的惨案,那么柳昀给她看的那封密函上,四十七桩官欺民的案子再难以昭雪,更有甚者,这桩事若被故意人操纵,无穷扩大,只怕这三年来辛苦实施的新政都要就此停搁。
苏晋眉头一蹙:“如何回事?”
半晌,他的目色沉下来,淡淡道:“不必了,你拦不住。”
吴叟叹了一声:“这我们已想过了,翠微镇高低统共就这么百来口人,都说人挪死,树挪活,实在过不下去,大不了不在镇上呆了,举家迁去别处。”
“苏大人,您已歇好了?”吴叟得了武卫准允,进得院来,又道:“苏大人,草民与镇子上的人筹议了一下,我们不想上京了,想回翠微镇去。”
柳朝明看向她:“你晓得你现在为何一筹莫展么?”
苏晋将吴叟请到屋内,为他斟了盏茶,温声问:“吴伯,你们不上京,但是担忧被苏某的身份所累?”
转念一想, 锦衣卫是亲军卫, 只服从于帝王, 柳昀暗里动用亲军已是大罪一桩,现在大事频发,本身若在这个当口请锦衣卫互助,只怕会被故意人做文章。
苏晋抿唇蹙眉,心机急转。
吴叟张了张口,想说甚么,没说出口。
苏晋将笔搁下:“吴伯,你们方才,出甚么事了么?”
而究竟上,姚有材究竟因何而死还另当别论,这类大案,最忌讳审都没审,外间已谎言四起。
“如果因为这个,您大能够放心。”苏晋接着道,“苏某随你们一同上京,说到底也是为指证翠微镇的桑田案。至于苏某究竟是谁,是否有官职在身,今后又会受何措置,这些都与你们无关,你们毫不会受此连累。”
一名武卫迎上来:“苏大人,平地县的姚县令死了,外头正拿人,乱得很,您若无事,莫要出院子了。”
吴叟仍握着茶盏,半晌,吃了一口:“我们平头百姓的,能出甚么事。”
苏晋刚出府衙正门,几乎与一名身着墨色袍服的人撞得满怀。
倘若马录这时候带兵封闭街道,抓捕翠微镇民,不肖一时半刻,此事便会传得沸沸扬扬。
苏晋退后一步,大略打了个揖道歉,当下也顾不上礼数,应道:“是,姚有材死了,府衙里的武卫说是翠微镇的镇民做的,布政使马录听了舒闻岚的建议,带了官差上街拿人,我正赶着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