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黑的箭雨,灰白的石沟,在如此可怖肃杀的背景下的她,沉寂还是,波澜不惊。她实在生得很美,深且黑的眸子,白且润的肌肤,红且软的唇。只不过她的一惯安静淡然轻易让人忽视她的性别与面貌,她不管再如何内心强大,也始终是个女孩儿,越强大才越该被心疼吧,每一种强大的背后,都有一段不平常的经历,强大的另一面,实在是磨难。
“我若死了你会不会悲伤啊燕小胖?”元昶抬头望着玉轮问身边的人。
元昶吃力地抬起眼皮看向燕七,此时现在她的面庞如此清楚地映进他的眼底,一如既往地安静无漪,一如既往地……惊人斑斓。
蛮军被攻了个措手不及,反应过来时己方兵士已是倒下了一片,赶紧整马张弓,当即回以一阵箭雨,燕七和萧宸紧紧贴在石沟壁上,看着那蛮军的箭支噼哩啪啦雨点似地落在身遭。
“最有能够的是已经择路深切到蛮夷战区的要地去了。”元昶道,“武家军现在也一样没动静,而我们骁骑营的任务是务必反对蛮子的此次夜袭,不能让他们跨过这片地区半步!”
这也是没体例的体例了,元昶气哼哼地粗喘了几口气,俄然反应过来,抬眼盯向立在燕七身后的萧宸:“你、们?他是谁?!”
但是这一次燕七和萧宸却没能在短时候内处理战役,蛮兵俄然像潮流普通四周八方地涌了过来,骁骑营的箭阵竟一时阻慢不了这“水”势――产生了甚么?莫非――骁骑营的步兵们顶不住了?全都――全都阵亡了?
蛮兵一波又一波地扑上来,一批又一批地倒下去,但是燕七的箭终归到了用尽的时候,元昶的力量也垂垂趋势衰竭,每一个行动跟从的都是一声粗重的喘气,每一步迈出都如同灌注了水银,全部天下俄然之间寂静无声,只要这喘气与脚步重重地捶击在胸膛。
――如此,死也无憾了。
“燕小胖,我把话说在前头,如果你当真不谨慎落在蛮子手上而没了被救回的能够,”元昶说至此处,伸手捏住燕七的下巴令她仰起来脸看着他,他的目光深沉且果断,带着昔日未曾有的铁血与担负,“我会亲身脱手……杀掉你。”
蛮兵澎湃而上,元昶挥动战戟,燕七利箭疾出,血雨漫天,腥风劈面,数不清多少刀剑劈脸盖脸袭来,听不明多少兵器相撞响彻耳际,元昶横拦竖挡纵劈斜砍,有一夫当关之勇,挟力拔山兮之势,以一当百,气盖江山!燕七箭无虚发沉着锋利,刀剑在前不动容,凶蛮压顶无所惧,凛冽刁悍,霸气凌人!
“杀――”扭曲的嘶孔声突破大漠萧瑟的夜色,漫天扬起箭雨,来自燕七和萧宸身后,那是骁骑营的弓箭手们,第一波截杀出自他们之手,步兵将士便借着这番“雨势”疯疾走出,兵器撩起,寒光一片,元昶冲在最前,迎上那骑着高头大马奔驰而来的蛮夷将领,腾空跃起,战戟在半空划成一道光弧,那蛮将急勒马头,马儿高低垂起前蹄,四蹄铁掌飞踏,似要将面前仇敌一掌踏个粉身碎骨,却见元昶不闪不避,一脚重重蹬上马额,便听得“咔嚓”一声头骨碎裂声响,这马一声惨嘶向下倒去,而元昶却已是手起戟落,血花飞溅处直接削掉了那蛮将的首级,不待那首级落地,战戟已再度刺出,正将首级穿在戟尖之上,高高擎起,吼得一声:“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