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样都好,唯独一点――怕乔乐梓那边不肯承诺。
而老乔那性子,太活泛的媳妇儿一准儿罩不住,正配个安稳结壮会过日子的,打理好他的内宅,让他少操些心,本来这京都知府就最是累人的官儿,一城百姓的衣食住行都他操着心呢,那里另有精力再去为自个儿后宅的事分神?伉俪两个一主外一主内,一个温和详确,一个刻薄本分,如许的两口儿,还能过不好本身的小日子?
娉娉袅袅十三余,这个年纪恰是少女最芳华最鲜艳的时候,在当朝来讲,这个年纪嫁人并不算早,何况就算不办事儿,也可先定下来,只要下了定,老乔就是陆家的准半子,为媳妇儿丈母娘撑个腰,那就名正言顺理直气壮了,转头让老乔再破上几桩大案,皇上面前挂上号,待陆家丫头一嫁畴昔便能讨个诰封,届时陆经纬再如何混蛋也毫不敢再动她母女分毫。
“啥事儿?”摆布无人,乔乐梓也不跟蛇精病客气,见他进门劈脸便问,意义是有事说事没事滚蛋,端庄滴能够,犯病滴不要。
燕子恪踱到梅树枝做的鹦鹉架子旁,将水仙放上去,又踱到窗前书案后,坐下来铺纸蘸墨,落下一行潇朗瘦金书:明月入我斋,却为何事来?
“同七蜜斯一起看了几页书,七蜜斯教它说话,一句也未曾学会。”四枝笑道。
“哦,我一名同僚,本年卖力河东岁入事件,现已亲往河东检审,不日启程押送岁入归京,因刚好路过你那故乡,便过来问你一声儿,可需护送伯母一起入京,好令你母子在京中过个团聚年?”燕子恪也不坐,裹着披风杵在乔乐梓面前儿。
丫头这是让他做个媒?燕子恪扬起眉尖,偏头望向窗外那株银装素裹的西府海棠。
沏风:“……”这伯侄俩真能玩儿都在一个府里住着有事就不能用话说嘛还写信你们这些文艺青年的思路我们这些世俗庸人真的不是很懂。
回房梳洗换衣,正往脚上套袜子,就见沏风从外头出去:“女人,两枝送了东西过来,人已走了。”
小吏赶紧一起跑着去了,没多久跑返来:“冬月十八启程。”
燕七一手穿袜子一手把沏风递来的东西接了,见是一张竹青纸笺并一枝白梅花,先凑过鼻子闻了闻,让煮雨插到炕桌上天青瓷的梅瓶里,而后趿着鞋子一边翻开了笺子看一边就去了书房,半晌从内里出来,手里仍拿着那笺子,折了一折,给了还等在那边候命的沏风:“把这个给去半缘居吧。”
“是,戍正过来的,坐到了亥正便走了,吃了一碟栗子,看了会子书。”四枝晓得主子想晓得甚么,详确地答复着。
燕子恪负了手,在自个儿的办公室里渐渐地踱起步子来。这桩姻缘,他和燕七一样看好,乔大头虽算不得人中龙凤,却胜在为人刻薄结壮,身为一城父母官,自也有一颗父母心,陆家丫头有爹似无爹,有娘同没娘,嫁了大头,多少能得些自小完善的安慰。
写罢将纸略折了一折,交给两枝:“明儿一早给到七蜜斯手里。”
燕子恪披了披风便往外走:“一枝备马,去承平府。”
两枝依着今早燕子恪出门前的叮咛,拿到燕七的复书后就立即出门奔了燕子恪的公署,燕子恪从皇上的御书房议事结束回到公署的时候,那笺子已经放在他的办公桌上了,打一来看,见在他本来的两句上面添了两句话,也是瘦金体,不比他的潇逸,倒是刀头燕尾洁净利落:清风如成心,吹送鹊桥曲。
安安不爱管闲事,而像缔结婚姻如许的大事她若肯上心,那必定就是与她的那两位小闺友有关了。武家丫头心智尚未成熟,况武家后代虽多,武长刀佳耦拿她也是适时嫒般疼着,轮不到外人操心;陆家丫头有父不仁,有母性软,家中宠妾压妻,乱成一团,早早定下毕生,以防今后有变,母女两个也能有个依托和仗势――看来女方就是这个陆家丫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