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在塘底插这么多竹子?”乔知府问的是琳堂姐,映红轩的翻建皆是出于她的自作主张。
“我面向着阿谁方向。”仿佛看出了乔知府的心机,燕七弥补了一句。
“戳竹子就戳竹子罢,为何还要将竹头处削尖?”乔知府叹口气道。对于这类愚笨的闺中妇人,他也感到非常地无法。
“……”这算甚么包管啊!乔知府非常无语,不过是孩子话,燕子恪那大神经病竟然就毫不踌躇地信了,就算眼神再好,莫非你在映红轩逗留期间还能一眨不眨地盯着阿谁方向不动啊?!总有不经重视的时候嘛!
世人当然答不出来,乔知府便请崔大少爷将当时在映红轩内当班的丫环们全都叫过来,然后扣问当时的景象,因府中排宴,下大家手比较吃紧,在映红轩里服侍的崔府丫环只要两名,一名卖力在茶馆里随时听唤,一名卖力烧水煮茶各种打杂。
“哦?”这一声倒是乔知府收回的,一双豆豆眼颇锋利地盯住燕七,“七蜜斯,你如何能包管方才之言?”
燕七和世人一起向着进屋来的乔知府和燕子恪施礼,燕子恪在她身上扫了一眼,没有多言,只在旁听着乔知府向几人问话,直至说到那水池下的竹子来。
不怪琳堂姐就信了那神婆的话,这个期间不科学的人能有几个?换道别的人家,只怕也会一样照着神婆的话做,毕竟谁也不会想到会有人往水池里跳。
琳堂姐又惶恐又无助又愤恚地哭着道:“我哪儿晓得那帮子粗人这么笨啊!我说把竹子头都削尖,那是为了便利往池底的泥里插啊!成果他们把竹子两端都给削尖了啊!”
乔知府的八字眉撇的角度更刁了:“从净室里出来再到隔壁,短短七八步的间隔,连从一数到十的时候都没有,就是这么短短的几息,何二蜜斯竟就情感大变、惊而投池,这的确是匪夷所思!究竟这短短的几步时候,在那净室里产生了甚么事?”
大抵问了崔大少爷几句,乔知府站起家,先同何大人道:“何兄节哀顺变,此事吾必会问个明白,只是……问清启事之前,令嫒……还须临时留在这里。”
当然,燕七这类比较禽兽的目力者不算。
“因为……”琳堂姐哭得嗓子都哑了,“那神婆说了,因映红轩下头有龙气,那黑蛇便是龙的化身,这是可贵的宝地,在塘底插上竹子,就代表‘柱子’,使龙盘柱,便有根底稳之寄意,一共插上三十三根竹子,代表天上三十三重天,龙气由中空的竹(柱)子引渡,冲霄而上,便可化为祥龙,于三十三天上层层保护崔府……呜呜……我真的……真的只是美意……图个吉利……不成想……不成想竟会如许……”
此番话听得世人也是无语,那神婆本就是靠忽悠人赢利,到了布衣百姓家里,就是没事也会给你说出事来,唬得你破财消灾,到了官富之家,有事也给你说没事,哄着你将功德变得更好,费钱图吉利――她当然不敢说有事,惹怒了官家一根指头就摁死她了,谁都情愿听好话,那神婆想必又晓得顿时就是崔老太爷的寿辰,这个当口她哪儿敢说不吉利的话,天然是如何能让对方高欢畅兴地费钱就如何说呗。
燕子恪端着茶盅走到茶馆的西墙边,说是西墙,实在同净室一样,这一面也被设想成了推拉门的款式,因为西面就是桃林,当然要能敞开房间用以抚玩。门外夜色已深,明月初升,映在水池的水面上却几近不见倒影,盖因这水池里的水实在是不太洁净,浓稠得像是油漆,就算白日里站在池边向下看,也几近很难发明池中竖起的竹子。
燕子恪向着桃林的方向看,还没瞥见甚么,就听燕七道了一句:“事发前并没有人从这个方向靠近映红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