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见汪家楼船似是要往一个船埠停靠,连城问玉拾:
“干得不错!”
罗恭满眼都是笑:“汪二爷客气了,说本座是做大事的人,本座自是受了这隽誉,可若说三少爷只晓得整日拈花惹草,这话说得怕得过了。”
因而汪海一让人去筹办楼船游河,个个卯足了劲往前院凑,更求了自个的母亲与姨娘定要父亲也带了她们出来。
五蜜斯夙来是个榆木脑袋,四蜜斯那样隐晦的话,五蜜斯那里能听出其中意味来?
“大人让我登陆做甚么?”
玉拾感觉这番话好耳熟。
可这是为甚么?
特地抢了话的汪妈妈倒是看得清楚,不由暗了口气。
汪海的两个嫡女,嫡长女排行第四,嫡次女排行第五,排行第六的汪家蜜斯是汪家二房独一的嫡女汪淑君。
汪家游船是两层的楼船,船面上搭了凉棚,棚下摆了桌椅,小厮护院林立,因着另有女眷,因而还能看到丫寰婆子。
也幸亏有汪中源这个活宝在活泼船上氛围,不然按汪海的沉着,汪中通的木讷,另有罗恭夙来的少语寡言,这游河除了载歌载舞,大抵也真得闷死。
连城往汪家楼船的方向看了看,公然见到有人自楼船上踏着船踏板下船,远远看去,便知是楼船上的女眷。
罗恭挑眉,却不出声,连眼神都不掀一个,只自顾着将青花瓷缠枝莲酒杯里的佳酿饮尽。
汪家两房嫡派虽早已分炊而过,但汪老夫人倒是执意两府少爷蜜斯,得在一起排行。
汪淑平不明白,本还想再说,却让服侍在一旁的汪妈妈抢了先:
船埠边又有各种卖吃卖喝,卖精美物件的,汪家楼船倒是未停,相随的另有几艘花船。
船舱里汪家两姐妹的私话,及各自心机未有传出舱外,倒是舱外船面上时不时传来汪中源的笑声,那笑声中不泛几近奉迎的拥戴。
船面上罗恭、汪海主坐,汪家大少爷汪中通、汪家三少爷汪中源陪坐,女眷则安坐于船舱以内,另设了桌椅果盘。
但对于晕船的人来讲,即便不摇不晃,也是极其折磨人的一件事。
如何到了罗恭这里,便不灵了?
一手拍在连城肩上,玉拾眉眼皆盛满了赞:
也不知她到孟府去见姚美伶,见得如何了?
汪家楼船一起顺着风往下,去的方向是往南黎府郊的方向,细弱乌黑的船工个个是掌船的妙手,将楼船划得又稳又匀,涓滴感受不到半点摇摆。
汪淑平恍然。
花船上请来了南黎府最好的女妓,有擅舞的欢欢女人,也有擅吟唱的梦清女人,另有一些仅次于这两位当红女妓的其他花楼女人。
倘若她是二房的汪淑君,那她配楚京权贵公子自是美得不成言。
汪淑平不像汪淑惠想得长远,只感觉戏台上的秀士才子实在夸姣,罗恭有才,汪淑惠有貌,她便感觉两厢甘心,天然能成金玉良缘。
玉拾自连城不知用了甚么歪计找来一艘游船以后,她便让船家直追汪家楼船。
即便殷国公是她远亲的叔祖父,那也只是叔祖父罢了。
玉拾道:“你去看看,从汪家楼船里下来的人是谁?另有登陆来做甚么?”
船家似是早从连城那边得知,玉拾找来游船是做甚么用的,因而当下虽有磨难言,却也听话地掌舵向汪家楼船追去。
汪海也顺坡下驴,让汪中源谢过罗恭的宽弘大量。
玉拾没答复连城,反而问了船家:
谢过以后重新落座,汪中源多少有点愁闷,心说楚京里来的大小官员不都喜好风月这一套的么?
可惜汪海虽不在朝为官,但在商海浮沉十数年,倒是练就了一身铜皮铁骨,可谓刀枪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