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着装着咳上了,咳着咳着便真吃药了,一吃药虽是病色不重,但也确切惨白削瘦了些。
为此,两个月的期间,王朋还真病过两回,都是郁结于心的芥蒂而激发的肺咳之症。
前一条还好,后一条罪名可就大了,轻则掉乌纱,重则掉脑袋。
一进厅堂,王朋便拂开了王连池的搀扶,毫不含混地便向上首的罗恭、玉拾跪了下去,先是告罪,再是请罪,终究任由两位上差惩罚。
“下官身为珠莎县县丞,数来已有十一个月余,却未曾替珠莎百姓做些甚么,更未曾帮助知县大人做出政绩,碌碌有为,耗度工夫,更在林知县被殛毙后,下官被吓得破了胆,一病成灾,卧床两月,至两位上差到来,下官更是未曾远迎、拜见,实乃下官之过,任两位大人如何严惩,下官也毫无半句牢骚!”
这也是王朋在为自已安排后路,他总想着如果哪一日真轮到他了,那他不求独子成材,但起码得成为顶天登时的男人汉,能代他照顾病弱的老婆,保全这个家。
话中有话,话中藏刀。
以退为进,确是一个险中求生的战略。
丑媳妇终归得见公婆。
一字字,一句句,说得有理有据,清楚明白。
罗恭无动于衷,玉拾瞅着王家父子俩,又瞅了眼站鄙人首边上的张更力。
再一瞥跪在两人面前,腰板挺得直直的王朋,罗恭没说话,玉拾只好先开了口:
在王夫人面前,王朋再假装平静,那也是为了让老婆放心,不想老婆因他宦海上的费事事而忧心,继而减轻了长年的病症。
在王朋向罗恭与玉拾跪下认罪之际,王连池也从一旁候到转到王朋身边,一并跪了下去。
似是没发觉玉拾这一瞅,张更力眼露庞大地看着王朋、王连池认罪叩首。
玉拾这回没搭话,因为该是罗恭这位锦衣卫批示使出马了。
再丑呢,也不能避公婆不见。
王朋是当事人,又是被罗恭紧紧盯着的人,挺直的腰板不由渐渐微佝偻了些,低垂的双眼已没了忸捏与汗颜的色采,而是充满棋险一招的惊心动魄。
又一次让罗恭那家伙给蒙对了。
玉拾最是善于这一种。
就在张更力想上前一步,再次跪地为王朋求多一次情的当下,罗恭略带清冷的声音如月下幽泉般潺潺而出:
不然他那里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