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阳书坊。
一辆马车奔驰而来,停在都丽堂皇的国丈府门前,一人撩帘而下,乌黑的云纹绣鞋踏在地上,鞋子是新的,踏在地上愈显空中暗淡不洁。门前看门的红衣厮仆见人一呆,大呼一声,“少爷!”马车高低来的人一身白衣,满头银发,恰是唐俪辞。那红衣厮仆将手中握着的扫把一丢,回身突入府内,“老爷!老爷!少爷返来了!返来了返来了,好生生的呢!您快出来看啊!”
“你到底是跑到那里去了?”唐为谦在客堂坐下,接过唐俪辞端上的一杯茶,喝了一口,脾气稍平,“大半年的杳无音信,竟然另有人说你死了,真是……真是荒唐至极!你有想过你的身份吗?有想过你在内里胡作非为、乱花银子,旁人要如何看我、如何看妘妃吗?你……你说你也不是孩子了,整天的瞎逛混闹,除了会赢利,你还会甚么?”唐俪辞应了声是,抚了抚唐为谦的背,柔声道,“寄父别太担忧了,孩儿在内里很好。”唐为谦勃然大怒,“谁担忧你了?你不是死了吗?你如何不死?你如何还不死?”他肝火冲冲的指着唐俪辞的鼻子,重重一摔袖子,“等你死了再来见我!”言罢拍案而去,头也不回。唐俪辞端起桌上本身的茶,浅浅呷了一口,将茶碗的扣悄悄放回,目望空中,一派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