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丈府花圃当中,唐俪辞搭了个琴台,在琴台上放了一具高古的瑶琴。这琴并不算甚么好琴,是唐为谦年青的时候从故乡背到汴京来的旧物,音色不能算最好,但也不坏。唐俪辞在家中很少操琴,本日去见了妘妃一面,夜里返来俄然说要架琴台,府里高低都非常惊奇。
普珠推开本身的僧房,明日以后,他将搬到方丈禅房,这里将不再是他的房间。
他很少奉侍少爷,以是不晓得少爷是不是常常表情不好,但起码晓得少爷很少喝醉。见唐俪辞伏琴睡去,元儿踌躇了好一阵子,怯生生的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放心的吐出一口气,将一件淡紫色的外袍悄悄披在唐俪辞身上。
第二日,唐俪辞再次乘车前去皇宫,为妘妃带去血清,并亲身脱手灌注到她的血液中去,在慈元殿内坐了一阵,妘妃并无任何不适的反应,他便告别拜别。太宗对唐俪辞医治妘妃之事并不放心,见他为妘妃带药而来,退朝以后吃紧调派太医前去探查,本身也亲往探视。但是妘妃气色好转,唐俪辞带来的“药”仿佛颇具神效,并无非常。太医把过脉以后说娘娘的病情略有好转,但是病根未去,仍需歇息,如果唐国舅所用之药精确无误,或许娘娘再用个十天半个月,身子也就好了。太宗喜怒参半,喜的是妘妃终究好转,怒的是唐俪辞公然乃是狐妖,太医不能医之病症在他手中竟然好转,不知他对妘妃用的是甚么药,如此具有奇效?
少林寺方丈大会已然结束,普珠上师在各位大字辈师叔的指引下行过了身为方丈的礼数,正式成为少林寺新任方丈。
少爷弹了一段很短的曲,静了下来,过了一阵,他抬手又重弹了一遍,再静了下来,过了一阵,再弹了一遍……元儿悄悄听着琴音,唐俪辞就这么颠来倒去的弹着那段不过三五句的旋律,大半夜以后,缓缓伏琴睡去,除操琴以外,一句话也没有多说。
黑子和白子势均力敌,交战得很狠恶,各有胜望,但是有两粒白子三粒黑子掉落在地上,棋盘上有残破。普珠拾起棋子,拈在双指之间,沉吟半晌,在黑子当中落了一子,但是凝神半晌,他又拿起那枚黑子,迟迟不能落下。这棋局窜改繁复,以他的棋力竟然不能判定这几个残子本来究竟是落在那边?普珠凝身细思,端起桌上的清茶喝了一口,过了足足半个时候,他落下一枚白子一枚黑子,其他棋子尚不能全功。
御花圃内几位侍卫闻声赶到,屋顶上的刺客箭如流蝗,只听惨呼声起,几人中箭受伤,太宗仓猝往前头的院子奔去,只见前面不远处花树之下正有人行走,闻声方才转过身来。太宗奔逃而至,一只长箭如流星追月疾射而来,堪堪触及太宗的后心,花树下的那人长袖顺势拂出,右腕一带将太宗拉至本身身后,“啪”的一声长箭落地,屋顶挽弓的刺客一呆,他这一箭灌注了满身真力,就算是只老虎也一箭穿了,此人只是长袖一拂,便让他长箭落地。
“少爷还没回房歇息,元儿如何能先归去?”元儿恭敬隧道,“如果少爷想在院子里坐,元儿在走廊后边站着,甚么都不会闻声,也甚么都不会瞥见的。”唐俪辞眉线微微一弯,“天快亮了,老爷那边白日也是你服侍吧……归去吧,没甚么事要你服侍,归去歇息。”元儿游移了一下,轻声辞职,回房去了。
过未几时,太宗自慈元殿中出来,身后跟着几个寺人,仓促往垂拱殿而去。御花圃极尽巧思,秋景怡人,太宗一眼也未多瞧,尽管埋头赶路。俄然之间,“嗖”的一声微响,一只长箭突然自太宗身畔掠过,太宗骇然回顾,只见身边回廊顶上,光天化日之下有人身穿寺人服饰,弯弓搭箭正对着本身,幸亏他兵马半生,反应可谓敏捷,见状往旁急闪,“夺”的一声第二只长箭亦是掠身而过,未中身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