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眼心中微微一跳,此人是“千形化影”红蝉娘子,数十年前闻名的用毒妙手,即使雪线子名震江湖也一定能在她手上占到便宜。正在他一震之际,又有一人自不远处徐行而来,盲了一目,浑身伤疤,在颈上有个黑黝黝的洞口,正跟着他的呼吸一起一伏,看来触目惊心。柳眼的心渐渐的提了起来,是余泣凤……
雪线子的视野仍旧紧紧逗留在余泣凤的剑上,红蝉娘子弯刀袭到,突的面前一花,雪线子身不动眼不移,竟是俄然发展三尺,避开了她那把弯刀。而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连柳眼也没瞧出来,仿佛真是平空消逝又平空呈现普通。
通向焦玉镇的门路有七八条之多,现在每一条路上都有人行色仓促,赶往美人居。北风瑟瑟,刚下过雪的巷子潮湿阴冷,又被马匹踏出很多泥塘,让人行走起来更加困难。有一人拄着一根竹杖,颤颤巍巍的沿着泥泞不堪的巷子走着,以他那踉跄不稳的法度,要到焦玉镇只怕还要走一整天。
余泣凤残剑缓缓抬起,“请见教。”雪线子点头,他的目光逗留在余泣凤的残剑上,这只剑即使已残,那“西风斩荒火”仍然不成轻视。红蝉娘子娇柔的笑,“哎呀,不把人家放在眼里呢!雪郎你真是令人悲伤啊。”言下衣袖一飘,一蓬红雾向雪线子缓缓飘来,不消说必然是一蓬毒雾。
草无芳率众退后一步,对着雪线子身后的柳眼虎视眈眈。雪线子满身白衣轻飘,直面两大敌手,“我说――欠人钱的滋味公然不好受,不幸我一把年纪还要为黄金冒死……真是可悲又无法啊!”柳眼低声道,“你走吧。”雪线子笑了一声,“哎呀,我就算要逃,也要带上代价四千两黄金的你,要对我有信心。”柳眼道,“好。”
十来位黑衣人将柳眼和雪线子团团围住,草无芳长剑出鞘,一剑往柳眼肩上刺去。柳眼住着竹杖退了一步,雪线子叹了口气,“且慢!”他踏上一步,“小兄弟,如果你只要这十几个帮手,我劝你还是快点带着狗走吧。”
柳眼一向站在雪线子身后,余泣凤这一剑和红蝉娘子这一刀合力,他的心顷刻悬到了顶点,即便他武功未曾全废,这两人尽力一击他自问也接不下来。但见雪线子白袖扬起,余泣凤那一剑穿袖而过,直刺胸口,雪线子手掌在剑上一抹,逆剑而上在余泣凤手上悄悄一拍。余泣凤数十年功力,外有猩鬼九心丸助势,握剑之稳可谓天下无双,这一掌未能撼动残剑来路,但见剑刃就要透胸而入,却在触及雪线子胸膛的刹时节节断裂,碎成一地铁屑。余泣凤一怔,一掌拍出,他功力精深,手上的铁剑却抵不住雪线子悄悄一抹。雪线子对他一笑,挥手迎上,只听“碰”的一声双掌接实,两边平分秋色,谁也没闲逛一下。便在剑断同时,身后红蝉娘子的蓝色弯刀收回一声怪啸,已斩到雪线子背后衣衿,柳眼突地伸出竹杖,在她刀上悄悄一拨。
“雪郎真是神鬼莫测,不过移形换位这类工夫传闻练得再好也不过丈许范围内的窜改,人就是人,不成能真的每次都会消逝的。”红蝉娘子柔声娇笑,红纱一抖,笔挺的对着雪线子的头罩了下去。
“公然不出所料,绕是你千变万化,也逃不过狗鼻子闻这么一闻。”荒草丛中顷刻钻出十几位玄色劲装,背绣牡丹的男人,此中一人面貌清秀,神采冷酷,柳眼和雪线子并不认得,这位眼抱恨意的黑衣少年乃是草无芳。风骚店好云山一败北后,他便不知所踪,实际上由明转暗,归入鬼牡丹旗下妖魂死士。
在那人身后还跟着一名红色衣裳,衣裳上修满了笔墨的银发墨客,墨客面如冠玉,唇若涂丹,边幅风骚萧洒,便是不知春秋多少。拄着竹杖那人摇摇摆晃的往前走,银发墨客一步一叹的跟在前面,“我说你――你就不能略微改装一下,就筹办顶着这张‘美若天仙’的面庞去见人?我看你只要一踏入焦玉镇内,一百小我内里有一百二十个晓得你是柳眼,你就筹办被人乱刀砍死,或者是枭首鞭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