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妖魂死士缓缓后退,让出一条路来。方平斋点头一叹,“本觉得我离江湖已经很远,不料竟是满屋丹枫吹落叶,身在山中不知景!可叹、好笑!”他摇扇而去,背影朗朗,仍旧往焦玉镇而去。
“只要我放弃我那可悲又不幸的师父,投奔你们?”方平斋红扇一摇,“我方平斋,真有如此代价?”鬼牡丹举手指天,“你可知我设下美人居之局,所为何事?我设下天罗地网,招来江湖门派,我要以柳眼之首级,号令天下之大权,请六弟你喝一杯酒。”他一字一字的道,“我包管,这一杯绝对不是毒酒。”
不通过荷县而前去焦玉镇的另一条路必须绕过两座山丘。阿谁和玉团儿徐行而行,玉团儿丢了佩剑,假装过路的无知少女,和阿谁谈谈说说,渐渐的往焦玉镇去。一起上快马加鞭的江湖人很多,的确没有人几人留意到路上这两位女人。
两个女子抱着孩子往美人居后门走去,各门各派都对这两人留意了几眼,却也没多大在乎。美人居高低都有鬼牡丹的妖魂死士扼守,阿谁抱着凤凤走到后门,很天然的往里迈去,“李伯!李伯!”
“当”的一声微响,方平斋蓦地转头,只听“铛铛铛铛”一阵微响,如同风铃遭受了一阵暴风,绕身飞舞的雪刃连续跌落了十来只。他挽袖收刀,只见四下里妖魂死士纷繁让开,一人黑袍飞舞,倚着一棵大树站着,那大树以后过河便是焦玉镇。
黑衣人袍绣牡丹,面庞丑恶,恰好浑身披发着一股香气,见方平斋闯阵而来,讽刺的勾了勾嘴角,“六弟,你好大的胆量。”
未过量时,两人已踏入焦玉镇,但见百姓多已遁藏,逗留在小镇表里的都是武林中人。此时大家举头往美人居楼头望去,只见“美人居”三个金字中间有一人被双手绑起,吊在中间,乃是一名青衣墨客,脸孔陌生,无人认得。玉团儿一见之下,低呼一声,拉了拉阿谁的衣袖,“姓林的墨客。”阿谁心中一跳,这位挂在屋顶的青衣墨客,就是对柳眼和玉团儿有恩的那位黄贤先生。目睹其人已被挂在半空,神采却仍淡然,不见挣扎之色,她心下略生佩服之意,当下一挽玉团儿的衣袖,低声道,“跟我来。”
方平斋的思路微微的有些恍忽,那日三哥中毒以后,向他劈了一掌,他的武功远不如三哥,重伤濒死,是七弟着力救他一命。而后七弟拿那杯毒酒的解药与三哥做下买卖,要他杀了二哥……统统的窜改是那么俄然,自兄弟情深到兄弟相残,俄然之间相互的性命不再首要,杀人就像杀鸡一样,没有半点沉沦……那些昔日的情分也就如风吹去普通,虚幻的,不留半点影子。
美人居里有人应了一声,阿谁扬声道,“今儿的玉尖儿收成不好,我去了趟邻县也充公到。”美人居里那人叹了口气,“没有也没体例,比来都来些凶神恶煞的主……玉娘你出去吧,帮我把菜整整,把那些鱼都杀了片肉。”阿谁应了一声,拉着玉团儿便走了出来,看门的妖魂死士见二人长得不错,看不出身负武功,也不禁止。
方平斋的红扇停了,微微一顿,“你要与我煮酒论豪杰?”鬼牡丹森然道,“不是,我要与你煮酒论天下,天下,不但单是江湖……”他仰天一笑,容色凄厉,“本日我活捉柳眼,便是手握江湖,他日介入天下,就算是真龙天子――又能奈我何?大好江山千军万马,六弟你――可要与我共享?”
方平斋手摇红扇,哈哈一笑,“我向来胆量很大,大哥你莫非是第一次晓得?如果我胆量不大,十年前怎敢请你们喝酒,又怎敢在酒里下毒杀人?很可惜我下的毒不敷狠绝,竟是谁也没有毒死,只平空害死了二哥。”天高云朗,他圆润的脸上尽是笑意,侃侃而言,就似说得只是气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