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兄,”唐俪辞抱着凤凤,凤凤在马车摇摆当中显得很镇静,双手紧紧抓住唐俪辞的衣领,将他的衣裳拉歪了一半,暴露右肩。肩头曲线完美,光滑柔腻,他不觉得意,突地对沈郎魂道,“我有一事相问。”沈郎魂闭目不答,唐俪辞又道,“沈兄能够一问换之。”此言一出,沈郎魂蓦地睁眼,他的眼睛平时没有神采,一旦眼中一亮,便如明珠出晕,钻石生光,令民气中一颤。只听他淡淡的道,“何事?”
沈郎魂的眼色转为凄厉,缓缓站了起来,马车摇摆当中,他却站得极稳,背脊挺直,他渐渐望向窗外,过了好一会儿,他淡淡的道:“不错……那人败我于一招以内,点住我的穴道,破钞了整整两个时候,以……我妻的发簪和胭脂,在我脸上刺了这个红印。”池云本来爱听不听,归正与他无关,入耳此句,忍不住骂道:“他妈的,此人的确禽兽不如!他把你老婆如何了?”沈郎魂一字一字的道:“他把我妻……扔进了黄河当中。”池云见他眼角迸裂,沁出了血丝,不由叹了口气,“莫悲伤莫悲伤,老子的婆娘跟着男人跑了,老子都还没哭哩,你哭甚么?”沈郎魂嘴角微翘,模糊暴露一个极淡的笑,“我与他无怨无仇,不过是路上遇见,他瞧出我身负武功,用心和我脱手……我……我艺不如人……”话说到此处,唐俪辞开口打断,“和你脱手那人,眼睛长得很标致,是么?”沈郎魂顿了一顿,像是滞了一口气,淡淡的道,“公然,你熟谙。”
“何事?”沈郎魂开口说话,声音也如他的面貌普通平平无奇,双目平视唐俪辞,目光暗淡,毫无光彩。唐俪辞道,“请沈兄脱手互助,活捉一人。”沈郎魂冷冰冰的问,“谁?”
“唐俪辞是不敢承黄女人之美意啊,”唐俪辞悄悄一叹,“不过你出了手,只会肇事上身,我确是有些活力。”他左手提起衣袖,右手悄悄弹了弹衣袖上的微许灰尘,“这里如果出了甚么事,早些告诉我。”黄三金斜斜伸手,托住了脸颊,“有这么严峻么?我一向不明白,以唐公子的夺目暴虐,此次为甚么对这件事如此固执?很不像你的为人哦。”唐俪辞微微一笑,“人总有些事特别固执,比如说黄女人,比如说我。”黄三金眼波水汪汪的,突地忧愁起来,叹了口气,“不错……我固执的就是你,而你……固执的又是甚么?”唐俪辞道,“你无妨想我固执的也就是你罢了。”黄三金盈盈一笑,笑得有些苦,“你如果要骗我,也该骗得像些。”
“他究竟是甚么人?你的朋友又是甚么人?”沈郎魂一字一字的问,“你又是甚么人?”唐俪辞拍了拍他的背,浅笑道,“坐下来吧,如果晓得他的动静,必然奉告你如何?”池云蓦地坐起,“你这几年离京四周流落,说是为了找人,不会就是为了找这小我吧?”唐俪辞按着沈郎魂坐下,“我要找的,另有其人。”沈郎魂坐了下来,本来冷酷沉寂的一人,竟而显得有些软弱,坐了下来,身子微微一晃,表情荡漾。唐俪辞自怀里摸出一个小小的扁圆形玉壶,那壶极小,便如巴掌大,玉质乌黑晶莹,雕有云纹,拔开瓶塞,只闻一阵浓烈之极的酒香冲鼻而入,刺激得池云立即打了个喷嚏。那酒莫约也只要两三口,他将玉壶递于沈郎魂,沈郎魂望了壶内一样,酒色殷红,如赤色普通,“碧血!”池云懒懒的道,“你倒也识货,这酒与黄金同价,味道和辣椒水相差无几,喝下去便如他杀普通。”沈郎魂仰首将那酒倒入喉中,一扬手将玉壶掷出车外,只听车外“叮”的一声,池云翻了个白眼,“你可知你这一丢,起码丢掉了五千两银子?”沈郎魂淡淡的道,“莫非他请我喝酒,连个酒壶都舍不得?”说着看了唐俪辞一眼,“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