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钟春髻忍不住道,“畴前我来的时候,向来没有瞥见他写字,他……他又看不见笔墨,写……写甚么字……”
兰衣亭,穿着蓝,鹤舞空,云之岸。
钟春髻大惊失容,池云掌扣银刀,冷冷的看着左护使,“你未尽尽力。”左护使寂静,过了一会,突地收起长剑,“看来你们不达目标,绝难罢休,要杀我你们也并非不能。”他看了池云一眼,“但你也未尽尽力。”池云翻了个白眼,“你客气,老子天然也客气,只不过像你脱手这么客气,宛郁月旦躲在书房写字伤害得很,说不定随时都会有不像老子这么客气的客人冲进书房去见他。”左护使静了一静,竟然淡淡暴露浅笑,“宫主真的在写字,不过或许他一向在等的人,就是你们也不定……”摆布护使斯斯文文的收起兵器,让开来路。钟春髻又惊又喜,“这是如何回事?”左护使道,“宫主交代,凡有人上山一概说他在写字,如来人知难而退,任其退去;如有人不肯拜别情愿等待,便任其等待;又如果来人确有要事,没法禁止,那请兰衣亭待客。”
宛郁月旦也闻声了唐俪辞出去的声音,这个迩来名扬武林,杀施庭鹤、余泣凤、炸余家剑庄的主谋,和猩鬼九心丸有连累的暴徒,是万窍斋之主、当今国丈的义子。
江湖传说碧落宫往南而迁,不知何时,它倒是最后停在了西北,而停在西北这个动静,也是它搬到猫芽峰一年以后,方才有人偶尔得知。至于碧落宫究竟在猫芽峰甚么位置,江湖中人也有多方探听探察,却始终没有寻到。
西北猫芽峰。
猫芽峰峰高数百丈,钟春髻这一上,就上了一百来丈。池云跟在她身后,终究忍无可忍,“黄毛小丫头,老子没耐烦和你登山,这鬼处所连乌龟都不来,碧落宫到底在那里?”钟春髻再跃上两丈,“就快到了。”池云冷冷的道,“本来碧落宫上不高低不下,就搁在这冰山中间?他妈的这连块高山都没有,连颗草都不长,那里来的宫殿……”他一句话没说完,面前俄然一亮,他看到了一片七彩玄光,眨了眨眼睛,才看清楚那是一片晶莹透亮的冰石,光滑圆润,在阳光之下闪烁七彩光芒。唐俪辞站定,“真是好高。”钟春髻讶然,“唐公子晓得入口在此?”沈郎魂道,“这块冰如此光滑,必然是常常有人摩擦,莫非是入口的构造?”池云伸手便摸那块冰石,的确触手光滑,他突地用力一推,那块冰竟而轻飘飘的移开,暴露一个七彩灿艳的隧道,“莫非宛郁月旦把整座山挖空?冰块内里,莫非也能住人?”
右首那人眉头一蹙,“这――”
兰衣亭外尽是白云,迷蒙的水雾自窗而进、自窗而出,风从未停歇,夹带着自高空和劈面冰峰卷来的冰寒,狠恶的吹着。
虽是暖和的地区,但是山颠之上却还是冷的。
“几位客堂先坐吧。”右首那人缓缓的道,“宫主在书房写字,请各位稍待。”
此言一出,出乎摆布二使的料想,右首那人皱眉,“本宫敬你是客,唐公子莫非要和你我脱手?”唐俪辞衣袖一拂,“我和你打个赌,不知左护使你愿不肯意?”左护使道:“甚么?”唐俪辞温言道,“你赢了我送你五千两黄金,我赢了你替我做件事。”左护使皱眉,“赌甚么?”唐俪辞踏上一步,身若飘絮顷刻已到了左护使面前,脸颊附近几近只在呼吸之间,只见他右臂一抬悄悄巧巧架住左护使防卫而出的一记劈掌,“我和你赌――他说他在写字,只不过想辨别究竟谁才是他宛郁月旦真正的费事,知难而退的人他不必见。”左护使仰身急退,撤出长剑,脸上沉寂的神采稳定,剑出如风往唐俪辞肩头斩去。唐俪辞站定不动,池云一环渡月脱手,当的一声刀剑相接,唐俪辞柔声道,“我赌只要你死了,他必然出来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