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大夫人哭穷,说二老爷三老爷分外多支出银子,她便道:“当初你定端方的时候,我想着疑人不消,用人不疑,就全都听你分拨,家里人即便抱怨,我也没多说甚么,银钱得来不易,也不能惯着子孙不劳而获、浪费华侈,俭仆是应当的,但过犹不及,若让家里人日子都过不下去,挣钱又有甚么用?购置那么多祭田又有甚么用?依我看,将近过年了,各房的开消大,干脆本年就别购置新的祭田了,留出祭祖和过年的银子,把各房这个月和下个月的份例都增加一倍,分外每人多做两件冬衣,好好地过个新年。”
但大夫人管家后却提削发里人多,开消也大,需开源节流,又因为各房的帐也经常算不清楚,干脆每个月让账房把各房衣食住行所需的银子遵循份例拨给各房,任由他们花。
如此一来,府里固然一年年进账,但大头都买祭田了,小头又用于大师的吃喝嚼用,底子存不下多少银子,比及分炊的时候,大师也根本分不到甚么东西,反倒是最值钱的祭田,由长房担当了。
之远景珠对如许的事从不上心,现在细细考虑起来,就发觉到了三位夫人之间的锱铢必较,让人感觉有些好笑。
按理说,谭家在朝堂上固然说不上甚么话,但到底是百年世家,有祖上传下来的田产房产,再加上大老爷担当爵位后经心打理碎务,也开了很多铺子,在银钱上是不至于这般宽裕的。
大师落座后,大夫人按例向老夫人回禀家事,现在老夫人固然不管家,但大大小小的事还是得让她晓得的,老夫人也只是听一听,很少插手去管。
景珠看着这些人,他们现在对本身如此亲热殷勤,可谭少毅身后,他们就敏捷换了一副嘴脸,唇枪舌剑,冷嘲热讽,景珠想想就感觉感慨万千,但现在这些事都还没产生,她也不能因为尚未产生的事去指责人家,遂掩下情感,笑着挨个伸谢,说本身好了。
大夫人不说话,三夫人说开了春再说,等开了春,她能想起来才怪,到时候她还追在前面要账不成?遂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瞧着老夫人,等她拿主张。
时候一长,二房三房就免不了抱怨,二老爷风骚,常常出去喝花酒,三老爷爱买古玩书画,常常是出门一趟几百两银子就散出去了,这一个月就得萝卜青菜姑息着吃。
情愿节流些的,一个月就还能剩些,费钱大手大脚的,就未免入不敷出。
毕竟将来即便分炊,大师也都是谭家的子孙,现在大夫人就如许吝啬,将来谁碰到困难想让她拉一把,就更不成能了。
他乃至还在谭少毅身后勾引本身,说谭少毅死了,本身也是独守空闺,孤单难耐……景珠想起这小我就感觉恶心,发誓要离他远远地才行。
因为这个原因,景珠对长房的人就比之前冷淡了些――之前她但是很喜好大少奶奶明氏和二少奶奶许氏的。
大夫人也不是暗里剥削钱的人,她早就回禀了老侯爷老夫人,刨去府里的开支,残剩的钱都用来购置祭田了。
但现在想来,大少爷病歪歪的,二少爷只会耍小聪明,连谭少毅的一根小指头也比不上,景珠对这两位嫂子也就很淡然了。
景珠是不缺钱花的,她有嫁奁,嫁过来后,谭少毅每个月给她一千两让她购置衣裳金饰,以是她没尝过手头宽裕的滋味儿,也一向不晓得家里的这些弯弯绕绕,现在作为旁观者细心一想,就感觉有些奥妙了。
此次,因为快入冬了,各房要遵循份例分拨炭火,支出的银子要比平常要多,再加上各房要做冬衣,银钱上就有些周转不灵。
老夫人天然也清楚大夫人的小算盘,她大哥了,也方向长房,为了谭家世代的香火持续,也就没说甚么,但大夫人过犹不及,对府里人丁是丁、卯是卯,过分于斤斤计算,就让她有些不喜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