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讲去,终是嫡庶之别,即使你出身相府,到底是庶女,雪儿虽族系四品,但是家中嫡女,嫡庶尊卑,根儿上分歧。”
......
满府下人不由为王妃唏嘘,失了母家本就艰巨,再离了府今后还如何度日?平日冰雪慧洁的人如何这么胡涂。
“儿子来的恰好。”宸妃呼哧呼哧喘着,“从速,从速给我狠狠措置这个目无长辈的女人!”
此话一出,房里氛围突然降至冰点。
再者,对于男人而言,越轻易到手的越不珍惜,她就是要临时回绝,让宁王想着念着却摸不到,吊着他,这才勾民气。
叨教丈夫却只换来冷冷一句:执掌中馈乃正妻之责,不然要你做何,近似事件莫再跟本王提,别让人群情相府女儿才不配位!
顿了下,接着道:“念及本王与尔为父皇赐婚,顾及天子圣尊,本王不予休书,与你和离,今后各自安好。”
宋浊音嘴边浮起一丝淡笑,不卑不亢,“娘娘一口一个庶出,可就事论事,您何尝不是父皇庶妃,王爷何尝不是庶子,又何必这般言辞。”
人们不觉警省了些,旋即,一道矗立身影踏步而来,身姿如松,气度轩昂。
跟着这声,宸妃堵在胸口的一团火终究消逝。
最早突破沉默的是安雪,轻步上前朝宁王盈盈一拜,怯怯道:“王爷,既然王妃不肯,还是算了吧,莫因雪儿让王爷王妃失和,不然雪儿知己难安。”
照他们本来打算,本该是休妻文书,可在最后一刻他改成了和离,也算对这个失家女子最后一点怜悯吧。
转看向儿子,气愤不平,“儿子,母妃本日请旨出宫就是为措置这件事,这等妒妇不孝媳,如何措置你说吧!”
但是———她还是对峙。
宋浊音不受宠,主动提出纳她为妃不过是矫饰漂亮博丈夫好感,她岂能让这女人称心快意?
这类没有任何代价的媳妇留着做何,走了好,走了好,儿子早些娶个合情意之人,也好早日诞育后嗣,她还等着抱孙子呢。
宋浊音保持着恭敬,看了眼手中和离书,“还是要感谢王爷。”
宋浊音接过递来的和离书,收好后朝宁王端端方正拜一礼,诚恳肺腑道:“多谢王爷成全。”
初嫁来时,王府一堆烂账,亏空数量令人咋舌,纵是受嫡母手把手教诲长于管事理家的她也头大。
下人们惴惴不安,迷惑儿王妃这是如何了,常日端庄得体的人本日怎得如此特别?
宁王凝睇着心上人,眼底终究有了些温情,只属于面前女子独占的温情。
宁王阴着脸,冥思一瞬,道:“王妃,本王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可同意安雪入府。”咨询的语气更像是鄙人最后通牒。
丫环冷静清算行李,宋浊音坐在床榻前,看着为数未几的财帛衣物。
听了母亲转述,宁王脸上结了层冰,声音清冽,“王妃,你可知罪?”
————
人们一口气儿提在嗓子眼儿,呼吸都要停止了。
一掌怒拍在案,“猖獗!”
宁王感喟了声,声音低缓,“不必,各取所需罢了。”
陪他出入宫廷典礼,从未给对方丢过脸,考虑到丈夫睡冷榻,主动将他婚前通房抬为妾室。
望着住了三年的屋子,脑海里是过往片段。
两边一时对峙不下,房内鸦雀无声。
说着身子一软,捂着胸口,一副气倒的模样。
宸妃话意清楚,这是奉告宁王:长辈已同意,该清理流派了。
若婚前晓得丈夫心有所属,哪怕一辈子嫁不出去她也不做这个宁王妃。
“听听,你听听!”宸妃肺要气炸了,“她还敢顶撞!谁家儿媳敢这么跟婆母说话,传出去本宫脸往哪儿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