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牙睡的正香，梦里正和老爹吃着香喷喷的红焖肘子，忽的耳边响起“哐哐哐”的敲击声，面前正要下筷的肘子化作一缕青烟，一筷子夹了了空。
莫牙看了看程渲不动声色的脸，皓齿又咬下一颗糖葫芦，不再吭声。
――呼喊。
――“顿顿有肉？我也想，可惜吃不起。”程渲软绵绵道。
“莫大夫不是最看不起神婆子么？”程渲淡淡道，“不如…莫大夫你在岳阳摆个医摊，程渲靠你的医术度日，如何？”
岳阳街上，俄然呈现了一个奇特的新摊位，摆卦摊的女子一身说不出色彩的粗布衣裳，眼盲却神态傲气，非常有些清贵姿势；男人容颜俊朗，四肢健全却啥也不干，倚坐在女子身后的街边，手里拿着串老长的冰糖葫芦，一口咬下一个吃的不亦乐乎。
――“要攒钱还顿顿有肉？”程渲垂下睫毛幽幽道。
程渲竖起食指在桌上比划起来，口中道：“这堆栈，住一夜要两钱银子，我们俩人一天三顿，起码也要两钱银子…”
――“程渲。”莫牙咽下一口，“这里摆摊，不会赶上扔你下海的仇家吧？”
――“你行你来。”
周长安默念鎏龟骨三个字，趁着四周无人，又悄悄爻起了铜钱――一遍三字，二遍三字…第六遍…还是三面字…又是一个天卦。
莫牙咬下最后一颗，掸了掸手心跳起家子，扭头打量着本身写下的笔迹，又几步走到前头程渲身前，“程渲，你不大行呐？”
――“三天。”
――“五天。”
“赢利用饭。”程渲笃定道。
“你说的就是顿顿有肉。”莫牙昂开端，“程渲，你别忘了是谁救你，拯救之恩要酬谢的可大了。”
“不可不可。”莫牙摆动手又退后了几步，“我连你的眼睛都治不好，才不去丢人现眼，如果手抖治死了人…我可不想也被人扔下海喂鱼。程渲，就是你了。你可别忘了，我的船，还被人扣在船埠，五十两银子…你承诺我的。”
“那就…”莫牙探身冲程渲挑眼一笑，“两天，吃一顿肘子？”
“我另有钱。”莫牙朝程渲晃了晃荷包，“明天你骗来的银子，另有些。”
周长安一枚枚捡起铜钱收回袖里，望着暗下的夜色堕入了深深的思考。
“你能够的。”莫牙走远程渲。
周长安没有敢奉告武帝，铜钱直立不倒底子就是本身使的伎俩，为的就是免于武帝的见怪。早在武帝宣他进宫之前，周长安在自家府里就开坛算过，三枚铜钱连爻六遍就是一卦，周长安爻了六遍，都是三面字。
“两…两文钱…”莫牙动了动唇。
――卜卦有专攻，有人擅面相手纹，有人专测字签文，有人会蓍草占卜。这周少卿周长安最精通的，就是手里的三枚铜钱。
堆栈里
――“就这么说定了。”莫牙啃咬动手指，“我饿了，现在，我想吃…包子，肉包子。”
――“死程渲。”莫牙怒喊了声，“死神婆。”
程渲真想冲莫牙脑门来上一个大“切”，“岳阳平凡人家也不能每天吃肉，莫大夫，你想的倒挺美，顿顿七八钱？你是要上天么？”
莫牙动了动喉咙，“我喜好吃肘子。”
莫牙展开眼，本身一咕噜又翻下了长凳，正扑在地上摆了个狗吃翔的外型，抬眼一看，程渲正站在本身身边，一下一下拿指节瞧动手里那块黑不溜秋的龟骨头。
莫牙想要去追，一个踉跄扑倒在地，“嗷”的一声捂住了脑门。
周长安看着女儿的背影，垂眉无法的笑了笑。听女儿又提到修儿，这个卜卦三十载的卦师从袖子里摸出三枚铜钱，一个一个按在身边的茶几上，如有所思。
――“两文钱去不了大理去不了匈奴，两文钱吃不了肘子买不了衣裳，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两文钱，只要两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