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小巧热泪滚滚，“这一别，怕是很难再见，你们对我和他的恩典，我穆小巧永久不忘，来世，来世我做牛做马，必然酬谢你俩的恩典，替他了偿对程渲你犯下的罪孽。”
铁锤每一下都像是砸在穆小巧脆弱的心上，她颤抖着肥大的身材，往莫牙和程渲身边挪了挪，颤着嘴唇轻声问：“他…会死在内里么？程渲，我好怕…”
――“那你又最想去那里？”
――“殿下，需求部属让人开棺，让您亲身查验么？”钱容谨慎道。
――“那里都想去…会不会太贪婪了？我一个齐国郡主，连岳阳都没出去过…也忒丢人，不说去天涯天涯，如何也该游遍齐国吧。如果非要说一个最想去…我最想去蜀中！”
“那让我和莫牙走呢？”程渲挑衅笑着，“你也无所谓？”
――“蜀中出了名的贫困，去那边？做甚么？”
“多谢殿下，给了他最后的面子。”程渲不卑不亢。
穆陵极力让本身看着程渲的眼睛显得暖和，“只要能让你感觉欢愉，五哥做甚么都无所谓。”
――“平常的花花草草看着也差未几，要去，就要去不一样的处所，赏鬼斧神工的景，做惊天动地的事，爱与众分歧的人…”
莫牙身子不动，乍起的东风扬起了他黛色的衣角，吹起了他束发的缎带，刮过他年青俊朗的脸，“刚才，我和程渲抚棺的时候，在棺沿抹上了药材里常用的青竹粉，青竹坚固，百折不倒，青竹粉遇热，就会渐渐收缩开来，顶起棺木，留下藐小不会被人发觉的裂缝，这裂缝，充足支撑他活着。”
程渲挑目看了看天上的日头，接过莫牙的话，道：“已经开春了，现在是中午，日头高照，一起棺木顶着太阳，或许，老天也要给他一条活路。”
飘荡着金蟒旗的岳阳城楼就在面前，穆小巧用力挥动动手里的马鞭，“驾驾“的声音在苍茫的六合间回荡着，穆小巧不时转头去看玉清闲拉着的棺木，车轱咯吱咯吱，碾过岳阳无人的长街，朝着城门驰骋而去。
――“我们走…”
程渲拉过莫牙的手，没有再转头看穆陵一眼。
穆陵徒手按下被程渲挑起的玄铁钉，深望着冰冷坚固的棺木，眉眼紧蹙纠结，“唐晓…唐晓…你真是死了么。”
穆陵跳下汗血，把马缰递给保护，他没有理睬莫牙，也没有看程渲一眼，直直走向唐晓的棺木，神采叵测。
穆陵的指尖悄悄摸向短剑，摩挲着剑柄上镶嵌的紫色宝石，如有所思，忽的眼中溢出熠熠精光，“唐晓，唐晓…我还是不信赖，你真的已经…死了。只要我亲身脱手，我才会真正结壮。”
――“就去蜀中。”
袖刀滑落程渲的手，穆陵缓缓松开指尖，程渲走回莫牙身边，背过身不再去看穆陵。
“你必然是睡着了。”穆小巧狠抽马鞭，“你可不能睡的太死，过了前面的驿站，本郡主就要把你揪起来，玉清闲拧的很，还是得你才行…唐晓，你闻声了么。”
“再三查验？”穆陵阴霾问道。
――“玉清闲，我们再快些。”穆小巧眯起眼，面前越来越近的，不止是巍峨的城门，还是她神驰太久的重生，“再快些。”
“程渲。”穆陵粗粗吸着气，“今时本日，没有比留在岳阳更好，五哥，只是想好好照顾你，另有你肚子里的孩子…”
“是。”钱容不假思考，“脉搏，经脉，都一一查验，死状，也和服下鸠酒一样惨烈。”钱容又瞥了眼才封死的棺木，“棺木，用三十六根玄铁钉封上…”
“快走吧。”莫牙催促着，“趁穆陵还没返来，从速分开王府，记着我说的，就去蜀中。”
见穆陵没了禁止的意义，穆小巧吃紧跳上马车，“殿下，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