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程渲有些懊丧，马屁没拍成，哄都哄不来。
“我不想跟他走的。”程渲的解释实在有力，“他说有事商讨，我是臣子…不从会肇事的…”
程渲服膺本身是个瞎子，屏牢了双腿没有追出去。痴钝半晌，程渲捧起面碗，也不顾面条已经糊做一团，挑起大口大口的吞吃洁净，又摸起个梅花糕一口咬下，稠浊着汤面囫囵咽下。掌柜吞咽着喉咙看着程渲，肚子里一阵翻滚。
程渲泄气的脸又露入迷采，“真的？”
――“没有下次了。”程渲朝莫牙递去油纸袋，“发誓。”
程渲不算！莫牙心底缓慢的给程渲打了个叉――没知己的神婆子，不成信，不成理，不成爱。穆陵也不晓得使了甚么妖法，竟就唬弄了梅花糕去，下回再使出甚么手腕，没准连人都骗了走…程渲你有眼无珠，被骗也是该死。
――“莫大夫如何也在这里？”
莫牙在空旷的大街上浪荡了几个来回，面都没来得及吃，糖葫芦又是个开胃东西…莫牙肚子出现了嘀咕，不可，有些饿了。
见穆陵走远，莫牙忿忿的甩动手径直走开，程渲理亏，又不敢喊住他，只得小媳妇似的跟在他背面。莫牙晓得程渲看得见，天气暗下路上也看不见几个行人，用心跺着脚越走越快，恨不得甩开她才好。莫牙狠着心肠就是不转头看一眼，走了几条街终是忍不住，闪进拐弯路口悄悄等着程渲。
水越喝越冷，酒越喝越暖，莫牙有些冷，因而一口灌下了半壶酒，浑身真是忽的就炎热了起来，这酒水也不想初度尝时那么酸涩，竟另有了些绵软的回甘，好东西。莫牙端起酒壶把玩着，怪不得老爹馋酒，当真是越喝越有滋味。
莫牙不欢畅的瞥向那人，“你是谁，没瞥见我们在用饭么？”
莫牙的心在那一刻将近化成蜜水，再多的愤怒都烟消云散忘在了脑后，“你晓得就好。”莫牙捏了把程渲的腮帮子，“再敢跟穆陵走，毫不饶你。”
俩人一前一后退了出去，屋里只剩下有些懵逼的莫牙和程渲，另有…缩在柜面里噼里啪啦打着算盘的堆栈掌柜…那掌柜拨算盘的指尖越动越慢，悄悄止住行动，眨着黄豆眼窥视着闷不吭声看起来就要爆炸的莫牙。
程渲抹去笔迹，她不敢发声，恐怕才吐出一个字就忍不住哽咽。莫牙觉得她默许了甚么，蹭的跳起家子背对程渲，顿了顿径直走出了堆栈大门。
莫牙忿忿的又喝了口酒，俊脸气的有些发红，“如何才气甩开累坠？唐晓，你晓得么？”
掌柜给晚归的莫牙程渲下了两碗汤面，乐颠颠的端上桌，“慢用，慢用。”
熟谙的声音惊起了独酌发楞的莫牙，莫牙扭头去看――唐晓，唐瘸子也来了。
见程渲低头不语，莫牙拾起筷子蘸上面汤，在桌上一笔一划写下“五哥”二字，咬唇低声道：“程渲，他是你内心的五哥，现在又是齐国最崇高的太子，你们有多年的情义在，就算他对不起你，只要他对你少量体贴，你还是舍弃不下他的。是不是。”
堆栈里
程渲质疑莫牙如何就不怕烂牙，莫牙扭头冲她伸开嘴，指尖敲了敲本身一口白的发光的牙齿，“晓得我为甚么叫莫牙么？老爹说我自小就夜夜磨牙，这一口好牙，就是这么磨来的。”
“没了莫大夫，我当然是个没用的人。”程渲抿唇轻笑，声音和顺酥软了莫牙的骨头。
唐晓低笑，“还觉得你很在乎程渲，看来…也是有感觉累坠的时候。”
程渲张嘴想咬，莫牙大笑着缩回击，“美得你，才不给你吃。”
――“梅花糕？”莫牙先开竹篮上遮着的印花布，里头果然是冒着热气的梅花糕，一篮子，整整一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