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对错,在她眼里,已经没了定准。
她乃至有些记不清他的边幅,就像篆印得极深的阴刻,大要被日久风侵,消磨了表面,内里却清楚可见,只要一见,她便会了悟,是了……这是他,她心心念念的他。
当时也是听着老爷子唠唠叨叨说了很多,她年幼,却不大懂甚么叫“失了纯洁”、“失了颜面”,只是厥后便分开了谢宅,在城西一间一进四方院中度日,初时没月有谢家供应,厥后来送月银的下人们也惫懒了,又经层层剥削,到她手里的银子只得半两,勉勉强强度日罢了。
不是说何如桥上走一走就能去投胎么?
“啊啊啊啊啊啊啊――”
曹氏被斥一顿,玉指狠狠一揪帕子,温婉低头道了个不是,闻声那声“小姑”,脸儿都已经黑了一层。
那为甚么她还在这该死的谢宅!!!
谢兰心发疯了似的在榻上乱挥乱抓,逮到枕头扔枕头、逮到褥子扔褥子,把服侍的丫环们吓得花容失容,尖叫着跑出去找大夫。
老爷子见此,放缓了面庞,又道:“你病未大好,莫要过分疲累,方才的话,你归去细细考虑,爹爹信赖,你定然会成全大义,不丢谢家的脸面!”
至于你,你年事说小也不小了,该当晓得女子处世之道。这几日来,我到处听人说,你是个不知礼节的,这也不怪你,本来贼巢当中,便生不出个好来。”
多少年没见他了?
全你名节,我会送你三尺白绫,厚棺成殓,风景大葬,并抬入祖坟,名姓刻入族谱,为你刻碑立传,流芳千古。”
“拯救啊……拯救!!女人失心疯了――”
谢兰心木愣愣地坐在榻上,任由丫环递到唇边的水滴落在被褥上,如遭大亟。
谢海程叫来下人,又原样儿送了她归去。因为老爷亲身召见,下人们对谢兰心更加不敢怠慢,谨慎地扶着她回了屋。
汴梁离杭州足有千里之遥,当时的谢兰心,花光了银子、卖了鞋、卖了外裳,连一头长发都剪去卖了,最后到汴梁时,已经与个叫花子没两样。
谢兰心终究感觉有些讽刺,没想到何如桥前走一走,竟然让她重见着这很多假善恶心的脸孔,真是不枉这么一遭。
谢海程皱眉道:“还病着?”
许是射中磨难,在她终究发觉本身靠谢家完整过不下去时,做了个连本身都感觉荒诞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