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兰心乖乖地点头。
徐氏面色微不天然,很快心中不悦便被后代心袒护了,想着她小小年纪便没了娘亲,仿佛此后还不得在谢家住着,果然是前路杳渺,不自发便哄道:“好了好了,别悲伤了,让大夫再来瞧瞧好了没。”
石榴与芍药对望一眼,也都靠了近前,道:“女人许是想娘亲想得哭了,下人们尽乱嚷,真是每个慎重的!”
徐氏道:“是啊,怕不是真的失心疯了?如果如此,早早打发了就是。”
徐氏与两名姨娘坐了一会便分开了,紧跟着请来了大夫,细细探了脉,又抓了几副药,也便走了,只剩下谢兰心一个,平复了表情,安温馨静靠坐在榻上,思惟着此后该如何办。
谢兰心的病很快就好了,那一日在屋中的大吵大闹,下人们皆守口如瓶,只作不知。三日以后,梳洗下地,穿了一身月白衣裙,带了孝,恭恭敬敬地给她爹请了安。
话不投机,谢海程叫来下人,叮咛了几句,“把西街那所空宅洒扫洒扫,后日就使蜜斯住出来,奉告库房每月支五两银子,蜜斯去了,就不必再返来了!”
她已经不是上辈子阿谁无依无靠的孤女,已经懂了甚么叫情面油滑、甚么叫是非对错,也明白心中所神驰的是甚么、对峙的是甚么,再给她百年工夫,她会把这些――付诸实际。
她也不晓得呆了多久,心中一团乱麻,几个动机一齐涌上来,现在该如何办?事已如此,要不屋里吊死算了?或者再活它个一辈子?这辈子还会再碰到那些事么?还能再见到明羽么?明羽还会另娶她么?……
谢海程心想你还会做刺绣活?话没说出口,黑着脸叫回下人,“让库房每月支十两银子出来!”
在谢海程目光中隐含的希冀里,她一字一句道:“女儿挑选择处另居。”
几人进了屋,只见谢兰心披头披发,坐于榻上,此时早已呆若木鸡,一副谁来了也不睬的架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