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是全想明白了,他韩素礼是个豪门学子,怕没有高枝往上爬,因而把我们踩在脚下,成全了他的青云路!他曾出入过我家蜜斯的内室,那边有大老爷挂上的书画,也有常日里的圈点注释过的诗书。蜜斯全给他看了,由此他摹着大老爷的笔迹,捏造了印信,写了一封假手札,又把这信给了朝中朱紫,天然就有人来揭露了!他好建功!”
“宰相门前二品官,先不说你这辈子是否悠长是个丫环,即便只是丫环,那也得看女人我的本事。你与我一条心,今后我过得好了,你天然也水涨船高。到当时,还值得与仇敌拼个你死我活么?”
谢兰心点头,这类琐事她上哪儿听去。
巧巧长叹一声,先定定看着谢兰心,终究垂下了目光,在她跟前正跪,恭恭肃肃地行了个大礼。
“女人,你说我这么聪明的人,如何就胡涂在了一件事上?”巧巧道:“我包办了蜜斯几近统统事,如何就没想到,她唯独在一件事上,没听我的主张?你可知有个墨客,叫做韩素礼的,做过我们家小公子的西席?”
“傻子……”谢兰心又叹道:“你是个忠义的,萧家之事错不在你。就算真要报仇,总要绸缪些,现在仇敌在哪你尚且不知,何况就算晓得了,他有背景撑腰,你能奈他何?”
“莫非你故意要为萧家报仇?”谢兰心道。
巧巧愣愣地看着她。
“可爱啊……这先生叫素礼,却一毫儿没礼法,千各式勾引到了我们蜜斯,将她迷得神魂倒置,让我递简传书,我不干,就找了别的丫环,两人私相授受,我不知劝过多少回,她只是不听。那韩素礼有甚么好的?会些风花雪月,哪是个端庄人家?我家蜜斯不经事,等闲就……”
谢兰心将妆镜卡上,用手摩挲着侧面菱花的纹路,道:“起来吧。本日之事,不成对外人提及,你萧家的事,只烂在内心,万不成让第三人晓得。”
明羽的屋子也早已落建结束,是间敞阔新奇的院落,一院三间房屋,两旁两间,正中主屋,遵循他曾经的爱好,并未几做润色,只在侧壁上挂上一幅一人多高的九州山川图,桌椅书厨色彩多漆青灰,显得古朴而沉稳。院子里设石凳石桌,一旁还打造了兵器架。谢兰心亲身遴选,买了上好的兵器,刀叉斧钺、棍棒枪鞭五花八门,外还搭着布棚防雨。完工之时,亲带着明羽观瞧,他眼中亮如夜雪,到底还是个少年,喜怒都现在脸上。谢兰心看着他笑,内心头就说不出的欢畅。一欢畅,又把大江南北其他古里古怪的各种兵刃都买返来送去了。
这时的事儿也没甚么,她备了礼送去邻里接访,又订下了五日以后都城数一数二的酒楼――太白酒居的饭菜酒水,以备当日宴请四邻之用。余下便隔三差五地去看明羽。
巧巧当真应了,重新开了门,擦掉了眼中的泪,见那天光从门窗外照了出去,好一片朗朗晴空,胸中郁垒一吐而尽。她微微地笑了起来,转头与谢兰心道:“女人,这浩浩彼苍,本来一向在我们头顶上呢。”
她说着说着,声音哽咽了起来,两眼发红,想到那韩素礼,恨不得将他食而啖之。
巧巧还是愣着,半晌,才明白了她话中之意。
“蜜斯太傻,即使他杀了,又有甚么用处?亲者痛、仇者快,那韩素礼现在还不知清闲在那边!”巧巧恨道。
她发傻,谢兰心却反倒笑了起来,如听她痴人说梦普通,风趣的很。
“我不让你自作主张,也有这么一层意义。你不知会我一声,若美意办了好事,出了岔子如何办?”谢兰心道:“我们一步步的走,你却要拉着我发展么?”
萧家满门上百口,就这么毁在了一人的贪欲之下,冤海涛涛,谁去听一个小丫环的申述?现在萧家人死的死散的散,更没人去平这痛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