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然的发问让萧如悔微微吃了一惊,她缓过神来,正欲开口时,俄然来了一阵大风,自湖上向她劈面吹来。
“‘大师,我昨夜还梦见了一名剑客,他乘着一叶小舟,在白雾环绕的湖面上流落,他只是在梦里远远地望了我一眼,却给我很不一样的感受。他像是一个我很熟谙的人,而我又从未见过他,想去追随他的身影,可不管如何也达到不了他的身边,是以非常失落。如许的感受我从未有过,就连我对夏泽也从未像梦中这般......痴迷于他。’”
“蜜斯你的花!”何韫大呼道。
“他来了。”她说道。
“莫非这就是蜜斯要找的人?”何韫自言自语道,想起分开夏城的那日,蜜斯同他说过《南天异闻录》里墨客摘花寻医的故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寒气。奇了,真是奇了,蜜斯的花本来昨日就该枯萎了,恰好东麓先生来了,变了一支无缺如初的花出来,本来他觉得还能撑上几天,成果就在刚才,随随便意的一阵怪风就把花全数吹散了。
可唯独这一次,梦里的人,与做这一场梦的人,毕竟还是遇见了。
青绿色的湖面倒映着天上缓缓飞舞的白云,水与天皆成同色,一层薄薄的水雾如轻烟般飘浮在湖面上。
这一突然的盛放与寥落,只在短促的一声感喟中产生。
“何韫,本日的落雁湖与昨日的百鸟湖,你更喜好哪一处?”她问道。
“这事儿何韫也记得。那但是淮阴侯,响铛铛的一镇诸侯,特地从淮阴赶来夏城提亲,现在成了我们的大姑爷。如婳蜜斯的那场婚礼可算得上是空前昌大,引得全城百姓都来观礼!”何韫神采飞扬地说道。
“咦?海棠仿佛落了一瓣。”何韫俄然出声道。
何韫这才看清了她所指的人。湖岸边,两名誉宇轩昂的中年人,正对着一道明黄色的身影拱手作揖,腰间所佩之剑皆是浑厚大气,即便是再眼拙的人也不丢脸出这两把剑毫不凡品,持剑人也决然不会是浅显的小角色。
“他们。”
“恰是老奴。”赵侍监笑盈盈地说道,“老奴前来传个话,陛下见此地风景恼人,让统统臣工们在此憩息半晌再出发,萧女人也无妨下来透透气儿。”
何韫望着面前这片湖,不由得感慨出声:“蜜斯真当妙算哪。”
她想起了那一夜的梦,现在她面前的气象,与梦中一模一样。
“车内但是太宰府的二令媛?”隔着车帘,一道浑厚的声音清楚地传了出去。
萧如悔停下了脚步,看向一处。
他又细心地看了看,随后说道:“蜜斯,小的晓得他们是谁了,你看他们腰间铜牌上的字。”何韫伸手一指,镇静对劲地说道。
不管是天子身边的侍卫还是大臣们的仆人,皆是清一色的深色马匹,这些骑白马的人是从何而来。
跟着他话音落下,她昂首间,瞥见三匹白马驰骋在远处的山道上,过处翩若惊鸿,像是从柔嫩的草尖上缓慢地掠过一阵风,随后没入了落雁湖畔如山似海的人群中。
他是谁?
何韫想了想,一拍脑袋,这个年青人仿佛是刚才随两名尊者一同策马来的,也是个楚门中人。
小舟上,除了天子与楚门的两位尊者,竟然另有一名年青人的身影。
但是萧如悔却不如何韫这般欢畅。她心中在想,或许是因为太宰府与温家联婚,使得朝廷中有她父亲主事,朝廷外又有温家帮扶,以是陛下才会如此心急想让荆蜀侯府的女儿嫁入天家。这或许不止是为了稳固天家的权势,对萧家,陛下是否也起了顾忌之心呢?
“我......”何韫挠着头,堕入了好一阵纠结当中。
她未曾记得车队中有骑白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