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韫,你可晓得他们是甚么人?”她问道。
“我......”何韫挠着头,堕入了好一阵纠结当中。
他驾着车,跟从车队缓缓前行,俄然见一骑黑马朝着车尾的方向不急不缓地驰来,一边扬动手表示随后的马车有序停下。
何韫望着面前这片湖,不由得感慨出声:“蜜斯真当妙算哪。”
“这事儿何韫也记得。那但是淮阴侯,响铛铛的一镇诸侯,特地从淮阴赶来夏城提亲,现在成了我们的大姑爷。如婳蜜斯的那场婚礼可算得上是空前昌大,引得全城百姓都来观礼!”何韫神采飞扬地说道。
跟着他话音落下,她昂首间,瞥见三匹白马驰骋在远处的山道上,过处翩若惊鸿,像是从柔嫩的草尖上缓慢地掠过一阵风,随后没入了落雁湖畔如山似海的人群中。
何韫想了想,一拍脑袋,这个年青人仿佛是刚才随两名尊者一同策马来的,也是个楚门中人。
骑着白马的人?
“蜜斯你的花!”何韫大呼道。
“何韫,本日的落雁湖与昨日的百鸟湖,你更喜好哪一处?”她问道。
他又细心地看了看,随后说道:“蜜斯,小的晓得他们是谁了,你看他们腰间铜牌上的字。”何韫伸手一指,镇静对劲地说道。
青绿色的湖面倒映着天上缓缓飞舞的白云,水与天皆成同色,一层薄薄的水雾如轻烟般飘浮在湖面上。
“但是说来也奇特,当初如婳蜜斯和大姑爷的庚帖放在庙里的时候,同蜜斯你和夏姑爷的庚帖一样也出了事。如婳蜜斯的庚帖被一阵怪风吹到了屋外,大雨将庚帖淋了个透。当时来庙里上香的人当中有个自称神婆的人,她捡起了大蜜斯的庚帖,然后说如婳蜜斯的名字不好,‘如’和‘婳’字有两个女字旁,意味着她若嫁人,丈夫必然不会只要她一个老婆,实在把当时在场的人都吓坏了。”何韫一边回想着,一边对正在思考的萧如悔俄然问道,“蜜斯,我本来是不信这些的,但这两天实在是领教了太多奇事,就像东麓先生昨日将你的花起死复生,你说,这个神婆说的话可托吗?”
“‘大师,我昨夜还梦见了一名剑客,他乘着一叶小舟,在白雾环绕的湖面上流落,他只是在梦里远远地望了我一眼,却给我很不一样的感受。他像是一个我很熟谙的人,而我又从未见过他,想去追随他的身影,可不管如何也达到不了他的身边,是以非常失落。如许的感受我从未有过,就连我对夏泽也从未像梦中这般......痴迷于他。’”
就在这一刹时,她仿佛瞥见他转过甚来,不管是错觉,或是恍忽,都令她信赖曾与这个陌生的年青人有太长久的对视。萧如悔想过,他所眺向的,或许是她身后连缀无绝的山峦,或是白云深处翩长的雁影。人海茫茫,她之于这纷繁人间,如蚁生,如蚁死,会遇见很多人,会做很多无端生痴的绮梦。
“莫非这就是蜜斯要找的人?”何韫自言自语道,想起分开夏城的那日,蜜斯同他说过《南天异闻录》里墨客摘花寻医的故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寒气。奇了,真是奇了,蜜斯的花本来昨日就该枯萎了,恰好东麓先生来了,变了一支无缺如初的花出来,本来他觉得还能撑上几天,成果就在刚才,随随便意的一阵怪风就把花全数吹散了。
萧如悔听后微微点头,说道:“百鸟湖确切比此处更有故事,不过,我还是更偏疼这里一些。”她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嗅到潮湿的氛围中带着些许兰草的暗香,微小如一闪一闪的萤火,再展开眼时,已难觅这一阵芳香的踪迹。
翌日卯辰瓜代之际,东巡的步队沿着山道走出了渔阳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