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道:“那是为太后所绘,太后喜好热烈喜庆。”他展开手中的墨竹折扇,为纯妃遮挡骄阳,说道,“站久了怕中暑,你若喜好朕让人移栽在缸子里放到你院中,日日走那么远来抚玩太辛苦。”
天子的心机不知飘去了那里,便照吴总管的话,往九州清晏去与贵妃说说话。而这一边,等和敬回到长春仙馆,向母亲交了五遍工致的誊写,皇后传闻是天子的意义,也就不好责备她,要紧的话叮咛了几遍,让她洗手尝一尝贵妃送来的绿豆糕。
天子悄悄地看着他,却问:“朕原筹算去那边?”
但是吴总管的笑意里,藏着他洞悉到的帝王心机。方才真正提起说要来看公主的功课,是说到皇后身边的红颜现在是公主的伴读,固然是好些日子的事了,天子日理万机想不到也是有的,可明天传闻是红颜伴读,他静了一会儿便叮咛来看看。
纯妃也不客气:“皇上早些派人送来,再过几日就要开满了。”
弘历抱过女儿坐下,看了眼边上严峻得浑身生硬的红颜,又拿过她面前的稿纸,见到一笔清秀的小楷,不由问:“你的字很不错,小时候学过?”
公主玩儿得欢畅,娇滴滴说:“皇阿玛如果日日来陪和敬,女儿就能放心读书了。”
纯妃言有深意,笑问:“皇上喜好甚么?”
“从速坐下。”和敬按着红颜坐下,递给她笔,铺上宣纸,努了努嘴道,“从速的,让我看看。”
弘历嗔道:“先好好过了你额娘这一关才是。”一面责备红颜,“不成再替公主誊写,只当娘娘好乱来的?”
皇后本非易怒之人,更何况是本身的女儿,反来了兴趣说:“我还没见过红颜写的字,你来写几个字我瞧瞧。”
“皇阿玛传闻红颜小时候是临摹她额娘的笔迹,儿臣就恳求皇阿玛也教我临摹几个字。”和敬吃着点心,说道,“额娘,您也教儿臣写字可好,皇阿玛的字太难,我想学额娘的。”
话音才落,公主脑袋上被折扇悄悄一敲,她愤怒哪个主子敢对她脱手,一回身却见皇阿玛站在背后,小人儿顿时胜利花,伸开手要父亲抱一抱,撒娇道:“皇阿玛几时来了,皇阿玛上返来我书房,都是好久好久了。”
但是对纯妃而言,她心中有天子,天然就会在乎天子心中有甚么人,现在比起满眼柔滑的花苞,她更在乎明天天子到底是把目光投向了谁,抱琴说她瞥见是个女孩子,可园子里那么多女孩子,天子常日也不见很多看一眼。天子固然风骚,但能入他眼的,绝非美色便可,幼年时另有几分血气方刚,现在他对女子的爱好,早已不是一副皮郛那么简朴。
和敬揉动手指头,脑筋悠悠一转,笑眯眯问红颜:“你来抄一遍我看看。”
红颜无法,便挽起袖子,一字一字把她并不晓得在说甚么的文章钞缮下来,红颜的字是母亲教的,小巧小巧也算得上标致,和敬托着腮帮子笑道:“你与我一道抄吧,我们混在一起,皇额娘也不会细心看的。”
弘历欣然应允,随口命红颜磨墨,桌上放开宣纸,公主趴在桌上,父亲握着他的手,缓缓写下几行字。红颜埋头在一旁看着,一向传闻天子的书法苍劲有力大气澎湃,她服侍在娘娘身边,偶尔也会看到几眼,但现在握着女儿的手,写出来的字倒是温润平和,一笔一划都是慈父之心。
皇后问:“如何会提起红颜学写字的事?”
且说公主虽停了骑马,但书房里的功课并未拉下,固然是女孩子,皇室对于公主的培养也非常看重,隔天还是如旧与红颜在书房读书。
故而女人们即使恋慕乃至妒忌纯妃的才调,也未有敢等闲在诗书上与她攀比,以是这将荷花送到门前的恩赏,也只要眼巴巴看着的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