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世杰在那边?”魏凝儿却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一字一句地问道。

“好,哀家承诺你,不会罪及你的家人!”太后微微点头。

想到此,魏凝儿定了定神道:“启禀太后,奴婢即使有天大的胆量也不敢行刺皇上!请太后明鉴。”

吴书来见魏凝儿不答,便道:“养心殿是皇上的寝殿,此处有个端方,想必女人您也晓得,能在这养心殿与皇上共度良宵到天明的,只要皇后娘娘,嫔妃却不能,女人您是宫女,更是不能,可您昨儿个却在此过夜到现在。祖宗端方不成违,仅此一条,便会让您丢了性命,再则……女人您一醒来便拿着烛台欲刺杀皇上,这宫内里大大小小十几个宫女都瞧见了,固然皇高低旨不准流露只字片语,可宫中没有不通风的墙,这第二条不但能要了您的命,也是诛灭九族的大罪。”

“女人……”李嬷嬷不敢大力与魏凝儿拉扯,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她走出了寝殿。

因为她是这宫中最寒微的存在,大家都能够踩踏的小宫女?

“皇后娘娘受了伤,虽缓过来了,却未曾前来,娴妃娘娘昨日也宣了太医,此时还浑身有力地躺在翊坤宫中,秀朱紫动了抬气,更不能来。撤除她们,后宫众位娘娘皆随太厥后了。”吴书来不动声色地说道。

“女人,您入宫已久,想来对宫中端方甚为体味,主子敢问女人,这养心殿是那边?”吴书来恭声道。

“给她!”太后沉声道。

吴书来怕太后,却不怕他们,便拦住了世人,喝道:“大胆主子,未经皇上传唤竟然敢突入皇上的寝殿,找死不成!”

太后瞥了贵妃一眼,略带一丝警告的意味,随即对身边的秋嬷嬷道:“派人给哀家搬一把椅子来!”

魏凝儿微微蹙眉,并不答复,天子那一句让魏家人陪葬的话完整绝了她想一死了之的路,现在的她只想弄清这统统。

毕竟这些端方吴书来比她体味得更透辟,应当是有体例的。

看着跪在地上的魏凝儿,太后虽有些不忍,却也饶她不得,便对寺人马仁毅道:“拿上来!”

“奴婢在!”魏凝儿恭声道。

“谢公公,敢问公公,皇后娘娘的伤势可好些了?”魏凝儿心中却另有些不断念。

多讽刺啊,他毁了她,她却还要非常寒微地蒲伏在他的脚下祈求他恩赐,恩赐自个儿与家人活下去的机遇。

“是,主子这就叮咛李嬷嬷送出去!”吴书来从地上爬起来,渐渐往寝殿外走去。

“谁?”魏凝儿心中模糊不安。

“女人请!”马仁毅从小寺人手里接过了托盘躬下身去,对魏凝儿道。

吴书来却支支吾吾地不敢开口。

“是!”冯清州应了一声便要带着寺人小卫子等人冲出来。

“吴书来,我要如何做,才气保住我魏家人!”魏凝儿盯着吴书来半晌后才问道。

李嬷嬷将一套极新的宫女服送出去以后,魏凝儿颤抖着换上了,随即渐渐地往外走,却在寝殿门口被吴书来拦下了。

就在吴书来盗汗直流之时,太后那略带峻厉的声声响起:“起来吧!”

想到此,魏凝儿退回了寝宫。

半晌后,魏凝儿蒲伏在地上,恭声道:“太后,奴婢心知本日犯了极刑,死不敷惜,但奴婢的家人是无辜的,请太后您大发慈悲,饶他们不死,奴婢长生永久都会记得太后您的恩德。”

“皇上!”吴书来恭声道。

“人在那边?”太后已然落空了耐烦。

本来该恨、本来该怒的人是她,现在她反倒成了那不成宽恕的罪人?这是为何?

“那便好,免得哀家派人满宫地找,你去叫她出来!”太后笑道,只是这笑意中却带着暴风雨到临前的暗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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