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圆正想回话,庄禄皱眉头道:“你省省吧!既这么不放心,你自个儿去做。东府里头就没人了?现在,你指派谁?派我们北府的人去监工?还是派我们北府的人去搅东府的厨房呀?”
庄琻打断了贵圆的说话,冲父母道:“老爷,太太,传闻要给大哥哥做甚么福寿汤,我们也想去瞧瞧。待会子不是要去西府看三弟弟么?好歹给他捎去一些。我好久不出去,想去见见他们。”
曹氏接过茶,有些震惊,望住贵圆。
贵圆走上前,给曹氏奉茶,趁便给她报说:“太太,才刚看到篱竹园那位女保镳返来了。鬼鬼祟祟的在外头转悠。”
曹氏像被庄禄打了一嘴巴普通,顿时,无言以对,便鄙人头一个座椅上坐了下来。
曹氏道:“你要出去也得挑个好时候,现在,我们北府略微温馨一些,那是祖宗在天上罩得宽,保佑我们。瞧瞧东府的大爷,等着洗极乐汤,喝福寿汤续命呢,西府的三爷也是病歪歪的。老太太一日日不见好你当不见么?我们不侧重去帮衬,倒一股脑的想这想那,进收支出轻易,你不是难堪老爷么?老爷们说了,在老太太没好之前,谁也不准再收支大门,那是四府里老爷们的主张,你这会子求老爷,不顶用!可话说返来,我们问你要去干甚么,你不说。莫非你想凭一己之力,出去寻你那金刀女保镳?我看啊,这位金刀女保镳早就跑路了,你归去盘点盘点,看屋里少了多少银子金子才是真的,添甚么乱呢这是!”
落到娜扎姨娘呢,她倒没心机说要去报官,只想出去,去夔门楼长袖街找碧池家。因那日与庄琂别离,她已得悉孩儿的下落了,因庄琂和金意琅的苦劝,她才按下这口气,没张扬出去给北府人晓得,恐怕打草惊蛇。现在,庇护她的女保镳金意琅也一去不返,不免有些慌,内心没了下落。
在大堂外头,又再次见到金意琅。只见金意琅鬼鬼祟祟靠在廊下柱子后,偷偷了望大堂里的人。现在,大堂里,娜扎姨娘要求二老爷庄禄,她想出府,正求老爷下通行令。曹氏也在堂内,听娜扎姨娘的诉求,倒显得满脸不屑,接着冷嘲热讽,煽风燃烧,不给娜扎姨娘出去。
金意琅道:“你爱嚷嚷便嚷嚷。”又抬起下巴表示大堂里的庄禄和曹氏,道:“瞧见没,你们老爷太太冒火呢,你想添乱不成?”
贵圆道:“鬼鬼祟祟的,干甚么呀?我们太太才刚说了,篱竹园的金子银子,不知少了没。女民气虚了?躲着不敢见人呀?得,我请女人见老爷太太去,也甭用你们姨娘闹着出去找你了。”
正说个没完,外头跑出去一个小丫头子,报说:“老爷,太太,不好了,篱竹园的姨娘去东府掀福寿汤的锅炉了!”
庄禄道:“你一次次来问我,叫我找,我跟谁找去?我都找不着,就凭你?你如何找呀?京都城那么大,你出去过么?你往哪儿找去?你出了大门晓得东南西北如何走么?”
贵圆目送金意琅走开,再重重“呸”出一声,而后,扬起小碎步,往大堂来给曹氏和庄禄陈述。
庄禄和曹氏听得,惊站起来。
二老爷庄禄坐在堂间椅子上,举一杯茶,盖碗交来回回切,“擦擦擦”的收回刺耳的声响,倒没言语。连日来,他未曾有一个好觉睡,跟其他三府的老爷尽孝,轮番在中府守老太太呢,本日可贵换了班返来,巧是娜扎姨娘赶空儿来烦他。
就差报官了。
听到曹氏说那席话后,娜扎姨娘道:“女人一贯跟在我身边庇护我,她不是贼,我不必防她。但有人动了贼心,弄走我孩儿,谅我不知呢,等我出去认个清楚,天然与太太盘点,迟早是要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