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意琅并非不识大抵一味混闹之人,见秦氏消了怒,她又给秦氏端礼,说:“太太要怪我们,我们不敢说甚么。只想让太太晓得,我们娘子也有苦处。我们娘子摔坏了大爷的甚么汤,我晓得那甚么汤用蝙蝠来熬。我送娘子归去后,便去抓一篮子来,算我们补偿太太的,请太太恕罪消气儿。”
金意琅呶嘴,顿脚道:“就算府里没有,我出去抓,也给抓几只返来。我不信世上没有蝙蝠了!”
秦氏道:“你何罪之有啊!江湖痞气,我也晓得,你就是个江湖后代,夸你一句吧,这闹得好。眼下,太常日子过惯了,腻歪了,谁也遭不住这么闷着,总想惹出点儿新奇事儿来才叫过日子。”她说得风轻云淡,可话一转,厉声道:“可今儿,谁让我们大爷过不下去,我这老身骨老脸儿可不依了!”
娜扎姨娘大闹东府厨房,掀翻大爷的福寿汤,这事儿能传到北府,身居东府的大太太秦氏怎会没耳闻?事发当会儿,她在滚园顾问儿子庄顼,没来罢了。
庄禄见她们主仆二人,气得不知该骂甚么才好,愣是扬起手臂,伸脱手指,指着她们,半日,只迸出个“你”字来。
曹氏内心恨得紧,急转头瞪了娜扎姨娘跟金意琅一眼,微微吐出一声“哼”。
金意琅笑道:“哎哟!老爷,你真是抠门儿!一千两银子换回小爷,你也不肯意呢!天底下有你这个爹,真是对不住我们爷了,我至心替他不值!不过,无妨,算我自个儿掏腰包,帮我们娘子的忙。”
曹氏连连道:“太太,我也怒斥过她了!就是一个外头出去的歪货,野丫头!不知我们府里的端方,也不知我们大爷贵重,竟是不管不顾,耍泼混闹!这不是要我们大爷的命么?”
秦氏悄悄听着,看着,愤怒挂在脸上,却默不出声。随身而来的丫头元意、元琴等几个丫头跟在中间,亦不出声。
端礼的是庄瑚等东府之人。
稍后,金意琅与娜扎姨娘来到大堂。
没一小我敢再言语半句。
都晓得秦氏真的起火了!发威了!
秦氏摆摆手,道:“行了!把倒在地上的捡起来,洗洗洁净,熬着吧!交来回回折腾,大爷可折腾等不得,姑息着用吧!”
幸亏庄瑚得救道:“太太,这也不打紧,那掀翻的福寿汤要不得,我们再打些新的来,另有备着呢。我们这就持续弄新的来。你消消气,先回吧,这儿脏呢。”
秦氏那一脸愤怒之相,毕竟忍住,松垮开,随之淡淡而笑,幽幽隧道:“极好!极好啊!闹得闹热,热得闹腾呀!”
庄禄气急废弛,对门外道:“你可想细心了,找不返来,看我如何措置你!一日日就给我惹事儿呢!”
那曹氏恶狠狠的追出去,骂道:“老爷别听她的话,我看就是这死丫头偷走篱竹园的小爷们,现在要返来欺诈我们。老爷,这会子也别等了,从速叫人把她绑了,先治她一治,看她诚恳不诚恳”
咳了两声以后,金意琅咧咧嘴,扭扭捏捏地给秦氏端了个礼,道:“太太,获咎了。”
听得,庄禄才刚那一股气势,瞬时蒸发散去了,茶也不饮了,急拉住金意琅的手,问:“在哪儿探听到的?可找着了?在哪儿呢?带返来没有呀?”
金意琅道:“老爷先别忙撵我,听我说完再定。”耍起阿谀人的媚法,上前给庄禄端茶敬茶,又说:“我这出去呀,是探听我们篱竹园小爷们去了,可巧,我探听到了。”
金意琅自知理亏,一方面是娜扎姨娘去肇事,是理亏至极,二方面本身出走庄府,本日才回,如何着也得有个说话,也是理亏呀。
谁知,外头,曹氏跟庄琻、庄瑛返来,听到他们的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