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卿道：“贵太妃不过是受了点风寒，无碍的。我帮贵太妃看了香谱，又帮着抄了一份佛经。”
思卿道：“迩来不晓得是如何了，出门就遇刺，流年倒霉，拜拜也好。”
萧绎久久没有获得思卿的覆信，不由问：“你不想说点甚么？”
萧绎接过来看，上面铸有‘端王府’三个字。他指给思卿看，思卿惊奇：“是端王？”
“那里来的？”
“那位傅老先生……对你很好吧？”
云初出去禀报导：“贵太妃娘娘那边派人来，说贵太妃娘娘仿佛感了时气，晚间头疼起来。”
萧绎听了微微点头。
思卿一个眼风扫畴昔，那乳母吓得不敢言声。思卿道：“一冷一热，才轻易感冒。”
萧泽对思卿殿里的陈列却非常猎奇，思卿做了糖蒸乳酪喂他，见他穿得厚，道：“殿里热，脱了外套吧。”
萧绎叹道：“我当知笔墨狱无益于朝廷名誉，何如前有二公辅政，后有宗亲叔伯，”他向上一指，“那些伯王叔王门开口杜口‘祖宗家法’。你晓得，国朝建国时原尚武不尚文。我成心文武均衡，实施新政，他们却要与朝中新气象相对抗，以收罗一席安身弄权之地。”
思卿就不劝了，一面卸妆一面说：“如何决定，都在你。前朝亡国殷鉴，本朝有人归纳为强藩、内乱、权臣、外戚、女祸、宦寺、奸臣、佞幸共八项，国朝皆有之。窃觉得，除了这八项，另有一点。”
思卿说到这里有些心虚，把定南王府长史之女指给端王做侧妃，她本来就没怀美意。
萧绎仿佛有些担忧，道：“叫孙承赋跟你去，禁中这边留下老程就够了。”
晚间菱蓁问思卿：“您扶养太子名正言顺，为甚么不承诺陛下？”
思卿道：“是个江湖游勇。因为武功不错，在江湖上很有申明。我还真有点狐疑，方才那伙人是不是冲我们来的？你看这短刃。”思卿从袖中取出方才在茶坊地上拾起的短刃。
思卿敛眸，轻声道：“我知三哥此数年间各种忧劳心胸不畅，但是来日方长。”
“不，我不肯再等。”萧绎的眼里披收回热切和猖獗，眼神却飘忽无助，“我要撤藩，立时撤藩。”
“但是刺客清楚是冲你去的，并且是云南慕家一派。三哥，会不会是定南王的人？定南王府长史之女指给了端王做侧妃，定南王想弄到端王府的兵刃还不轻易？你提及撤藩，定南王必定不满，这有能够是定南王教唆诽谤、借刀杀人之计。”
思卿情不自禁地浅笑：“我能长大成人，傅伯伯的哺育之恩，实难酬谢。我所学之技艺，也全拜傅伯伯所授。固然我以‘伯’呼之，但在我内心，傅伯伯就是我的父亲。”说到此处思卿不由又道，“当年的‘江南逆书案’清楚就是冤狱。笔墨之事，原是捕风捉影而来，兴此大狱，必定寒天下名流之心。朝廷究竟是甚么章程？”
直到落日西下，思卿才回宁华殿，萧绎问：“贵太妃安？如何在贵太妃那边呆了这么久？”
思卿又劝了一句：“定南王兵强马壮，在边疆演练多时。你起意撤藩，不过在这一二年之间。”
宫中妃嫔多数信佛，独思卿不信，故而萧绎道：“你不是不信么？”
萧绎思考不答，两人走着走着，已瞥见西山下的官道。官道上充满了官兵哨卡，饶是萧绎表情不好，也不由笑：“这么大步地，像在拉拢路财似的。”
第二日萧绎从太学听讲返来，到宁华殿里，却不见思卿。问了云初，云初答思卿往贵太妃处去了。萧绎走到思卿的小书房里随便找了一本《乐府杂稿》来看，等了好久也不见思卿。
萧绎点头道：“当年娘舅是在与宗室的党争中出事的，会不会是端王盯上了陌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