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卿命菱蓁:“这般没端方?还不上茶?”
“她甚么时候把我当作家人?”
沈江东向思卿施礼,思卿摆手表示他免礼,萧绎道:“我又没说请定南王进京是为了‘杯酒释兵权’。”
沈江东皱眉:“你们是远亲兄妹,甚么还债不还债?这话思卿如果听了多刺心?”
萧绎道:“一手撤藩,一手反腐,双管齐下,岂不便宜?”
叶兰成果断道:“我必跟随大哥。”
“定藩占有金铜矿产之利,兼山川关河之险,运营多年,树大根深,朝廷岂能说撤就撤?”
“张季鹰说‘人生贵在适意耳,何能羁患数千里以侍名爵’,多么萧洒。我辈此生,也只要羡艳的份了。大哥,陛下决计撤藩,对不对?”
菱蓁去了半晌,返来禀报:“蜜斯放心,嘉国公来了,已劝住陛下了。”话音刚落,和顺又出去道,“皇后娘娘,陛下有请。”
“我指的不是这个。我指的是……外戚。兰成,恕我直言,令尊在日,是否与定藩交善?”
今上究竟撤不撤藩,也成为顾梁汾和诸多药材商所存眷的事。毕竟滇桂多产宝贵药材,是贩运必去之地。
沈江东却有疑虑:“你尚未除服,思卿一定同意……”
“自从嫔妾偶尔间听到族姐宁嫔真正的死因,嫔妾就已经想好了。皇后娘娘,但愿您能够……”
“撤去定藩,必定要令派官兵戍守,迁来移去,沿途处所苦累,得耗去多少银子?顾老弟,你说是不是?”
凌晨的西山被山岚雾气所覆盖,清甜的花草气异化着泥土的芳香,令民气旷神怡。沈江东与叶兰成并肩立在叶府西山别馆的露台上,衣带当风,很久无言。
思卿笑笑道:“最伤害的人,偶然候因为知根知底,才是最安然的。这都是命,你认不认?”说完问菱蓁,“你去正清殿看看,陛下那边景象如何?”
思卿漫不经心问:“来找本宫做甚么?找嘉国公去,找你五爷去。”
端王妃叶氏,算起来与思卿是远亲,也出身叶端明族中。初以侧妃身份入端王府,并为端王生下了独子。端王元妃病逝后,就被扶为正室。但端王一贯与摆布相不睦,与这位继妃的豪情也非常寡淡。
沈江东听思卿越说越走嘴,赶紧轻咳一声。
思卿笑道:“王妃不必多礼。”因请王妃和新侧妃坐下。
“树大必空……”
萧绎点头,往前面去见端王。思卿掉队了一步,轻声问沈江东:“何适之对于撤藩之事如何看?”
“我承认,我没有尽到做兄长的任务。但现在我们之间想无话不说,已经晚了,不成能了。”
沈江东委宛劝道:“为治固患废弛,然求治甚急,为弊滋甚,所讲欲速不达也。陛下为贪腐亏空之事而怒,为何不先整饬吏治,再谋定藩之事?”
“不是‘杯酒释兵权’,莫非是‘青梅煮酒论豪杰’?”
“如若开战,大哥如何筹算?”
叶兰成听了一愣,回想起思卿方才从南边回到叶府时疏冷的神态来。当时本身觉得思卿是不食人间炊火且孤傲的,但是时候证明思卿是工于心计而油滑的。
“孤木难支?你太小瞧她了。她想要甚么、应给如何去争夺。本身内心头明白得很。”
菱蓁亲身引着两位位头戴赤金特髻的贵妇人走来,端王妃叶氏打头,前面跟着端王新纳的侧妃,一齐给思卿施礼。
思卿冷酷道:“人各有命,不必多怨,没甚么好哭的。”说完见她还是咬唇抽泣,思卿俄然灵光一显,摸索问:“你恨我?”
和顺赶紧道:“主子哪有喝茶的命,还请皇后娘娘……”
思卿道:“迩来柳絮多得很,沈大哥的喉咙也受不得柳絮么?等转头我叫人送些衣梅给你们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