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绎斥责道：“还不领着你的牲口滚归去，在这里丢人现眼。归去醒醒酒，明天来见我。”
思卿的簪子方才做暗器打了出去，发髻疏松，坐在车内重新挽起来。萧绎顺手探出车外折了一枝枫叶，替思卿簪在鬓边，思卿道：“白华侈了我一盒鸭蛋珍珠粉。姓陈的说抚州都督是他恩公，老爷子既然病死了，他要杀了我替他恩公报仇。”
思卿拉开萧绎，笑道：“骰子里灌了水银，摇骰子的扳指上镶着磁铁，有甚么看头？”
之子于归，皇驳其马，亲结其缡，九十其仪。
前门外大街人来人往，两人漫无目标地走了半日，瞥见一个打着“宝花”旌旗的小店。三教九流的人进收支出，萧绎伸长了脖子看，感觉非常猎奇。
“走啊，转头我奉告你。”
定南王系是建国功臣，裂土封王，手握重兵。然建国后权势收缩，插手处所政务，干与税务，占有滇地冶厂，专利入己。别的，天下财产半耗于藩王饷银，“滇选官”影响朝廷官员普通升迁，与朝廷冲突日渐锋利，始终是朝廷心头的一根刺。
思卿挑眉道：“骰子里的水银遇热实在会回流――对方就玩不转了。之前我师兄不端庄，与人赌这个，从不失手。”
思卿对衡王韬光养晦的本领早就佩服的五体投地，见此景象不由暗笑。转头看萧绎气得满脸通红，忍不住又要笑。
思卿想了想道：“徐东海依托其岳家是江南大儒名声的庇佑，在江南是广结士大夫。厥后‘江南逆书案’的风声一起，他就忙不迭同妻仳离，先认了老爷子的如夫人做乳母，才爬上来的。他在江南时熟谙的一名诗友专门写过《告城隍书》和《与徐东海断交书》，你感觉他如何样？畴前吴天德是假道学，继任徐东海也是假道学，户部风水真是好。”
萧绎入内换好便服，就开端批示思卿，“你穿男装吧？这衣服的袖口是缂丝的，不经磨损……那件太素了，欠都雅。”
“不敢进啊？”
南苑不比禁中肃杀，萧绎和思卿共居于漪澜殿。这日思卿给漪澜殿写了一副新楹联，是：六合偶尔留砥柱，江山只此障狂澜。
思卿斜眼笑：“有我在，能有甚么事？”
萧绎道：“那看来十有八九是端王教唆的。”
萧绎早就授意太子唤思卿“母亲”，太子也情愿和思卿靠近。思卿招手搂住太子，太子在思卿怀里蹭来蹭去，扭糖似的问：“母亲，这一句如何念？”
思卿笑他：“怪不得你就认得这前门大街一条路。”
念到了这一句，思卿俄然想起叶兰成和浣画初结婚时琴瑟调和的景象，转眼芳魂已逝，命数这东西，确切难说。
“敲山震虎就敲山震虎，找甚么乱七八糟的来由？”
萧绎读了读内容，并不做点评，只道：“何适之才左迁东阁大学士，他的门人就在处所出忽略。何府一个文远伯衔，看来是不想要了。”
两人从馆子里走出来，萧绎发起去五福楼吃炙猪肉和南味点心，萧绎道：“畴前我和老五老是溜出来吃五福楼的鸳汁和炙猪肉。”
“好了，”思卿拦住又要发作的萧绎，“老五快归去吧，啊，明天来见我，我和你三哥讲。还不快走？”
思卿眼睛一亮。
一旁有人揭开骰子盅，满是“四红品”，世人轰然喝采。
走到五福楼店面不大，藏在附近一条胡同里。才走近门口，只见门口堆积着十几只狗，有身形健硕的，有瘦骨嶙峋的；有斑点杂毛的，也有纯色的。此起彼伏的狗叫声引得世人纷繁遁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