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东看了看萧绎,向思卿再拜,口中道:“那日多谢皇贵妃保护。府上鉴戒不严,还请皇贵妃恕罪。”
萧绎道:“东宫太子已立。二哥儿也是嫡子,如何不能封王?”
沈江东道:“陛下明鉴。但臣府上毕竟有任务。是因为府上防卫疏漏,才让刺客钻了空子。”
思卿“嗯”了一声。
沈江东起家相送,萧绎笑:“有甚么事你不知晓得,有甚么好避的?”
思卿笑道:“今时夫人身份分歧于昔日。仅以当年令尊名义拜访武老先生便罢。嘉国公位高而事冗,恐不便与江湖人士牵涉。武老先生亦一定情愿与嘉国公府有所交集。”
思卿道:“我分歧意。”
思卿笑道:“你去罢。”
江枫一凛,思卿语中“不必再提”并没有点名时对谁不必再提。能够是不要再于皇贵妃面前提及武、傅两位,亦能够是在武振英、傅临川面前不必提及皇贵妃。想来这位皇贵妃很有避讳在帝京吵嘴两道根底深厚的武振英的意义。
沈江东摇点头,“那刺客是死士,事前就服了毒,缓发的。陛下与皇贵妃分开后,刺客就断气身亡了。臣没有在刺客身上发明任何标记。”沈江东趁机将奏折呈上,是他所录的江枫的话。沈江东和萧绎两民气照不宣,萧绎看都不看就把折子放在一边,苗条的手指叩着桌面,笃定道:“到此为止,你去善后。”
衡王顷刻变色道:“娘娘说左了,臣弟想立王妃,不是纳侧妃。”
江枫被思卿握停止,仿佛有些不知所措,不由看向沈江东,后者微微一点头,江枫遂低下头去。
思卿叹了口气,丢了簪子,转头去看书案上叶端明写的那封信。
萧绎听思卿口气果断,便道:“好,听你的,就取一个‘涣’字。年下封王。”
江枫闻声思卿念及“终南”二字,心中不免一动。那日思卿与刺客比武,招式谙练,应当是终南山嫡派。沈江东说思卿自幼为父所弃,不晓得被甚么人家收养了很多年,江枫忍不住揣测思卿或为终南派中人收养。
江枫拜谢了,又将嘉国公府贡给宁华殿的礼品呈上,思卿笑道:“不必如许客气。”思卿一挥广袖,殿里的宫人瞬息间都退了出去,思卿开门见山问:“那日的刺客与抚州案有关,对么?”
她以往从不回叶端明的信,也从不调派人去叶府犒赏例礼,此次也没因这封信而例外。这信还由送信的嘉国夫人江枫再进宫时带出去。江枫还带来一个动静,沈江东的胞妹沈浣画随思卿的兄长叶兰成在任上,现在有了身孕。兰成恐照顾不周,托人送浣画回京。
沈江东答:“是。”
世人重新叙礼坐下,思卿笑:“沈大哥新婚燕尔,为何面含忧色?”
宁华殿的小书房是思卿亲手安插的,也是她经常闭门静思的处所。金丝楠木的壁柜中间是新换上的水色万重软烟罗纱窗,书案上甜白釉水盂里养着款项草和一尾金鱼。思卿拔下银簪子逗弄金鱼,金鱼四周逃窜却无处可躲,只得躲到款项草的根须下,暴露翕合不止的鱼鳃。
思卿笑道:“听闻秦岭高寒,此中终南山横亘关中南面,西起秦陇,东至蓝田,相距八百里。不知此时秋景如何?”
翌日凌晨,菱蓁向思卿抱怨:“陛下昨夜又往宁嫔处去了。”
思卿入宫几年,旧时神态未改,看上去反而少了很多在叶府待字时的苦衷。她对萧绎老是若即若离,却又仿佛把萧绎抓得紧紧的。几人转至配殿,萧绎无微不至地替思卿拖开长垂及地停滞法度的裙摆,又亲身替她拉开座椅,思卿只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