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要与我死别还是好听的,说白了这一顿不过是为了毒杀我。到此时现在我终究情愿信赖,你没有装,你是真的要踩着我更上一步。”
沈娴感觉很有些悲观沮丧,好久她却云淡风轻地笑道:“如许也好,你我提早划清边界,免得受我连累。你现在如许,总比变成第二个秦如凉要好。”
因而贺悠把中间早就斟满的一杯酒递给了她。她与贺悠举杯互敬,然后毫不踌躇地抬头而干。
他定定地看着沈娴,又咬牙道:“这一次我返来,就毫不会再让贺放骑到我头上!我想要报仇,我想要撕了他,我就要比他更卖力!他不是皇上的宠臣么,呵,很快我也会是皇上的宠臣。”
贺悠耸耸肩,把眼泪逼归去,道:“我早对你说了,谁让你还心存幸运,对我没有涓滴戒心呢。这能怪谁,要怪只能怪你本身。”
“嗯,然后呢?”
贺悠眼神润了润,深吸一口气,推开座椅站起来,回身去面对窗外。
只是现在,一眼看去,沈娴全无胃口。
“就是你听到的这个意义。”贺悠顿了顿,又道,“你问我本日找你来是为了何事,便是来和你诀别的。”
沈娴还道:“既然是诀别的,你我也应当和往昔一样纵情。如此才不孤负这一顿好酒菜,也不会留下甚么遗憾。”
沈娴脸上的笑意,垂垂就淡了。她盯着贺悠不说话,看了他很久才低低道:“我不信。”
他蓦地回过甚,看着她,眼里有泪,却没有夺眶而出。
本来请她来吃酒,与她死别,是这个意义。
沈娴自以为很体味贺悠,因为他一向是一个纯真仁慈到一眼就能看破的人。
沈娴见之一愣,“这是苏折给你的?”
沈娴又喝下一杯酒,微阖着眼,眼眶还是禁不住有些发红。
沈娴只笑笑,道:“可如何到现在我还感觉你是装的?我熟谙的贺悠,清楚不是你所描述的这个模样。”
贺悠脸上笑容莫名,道:“拿着吧,这约莫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们转交东西了。”
沈娴侧了侧身,微抬起视线,双目灼灼地看着贺悠。她伸手一点点拭去了嘴角的血迹,眼里灰凉得没有温度,至此看贺悠像看一个素不了解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