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太阳还在半空中,这会儿却俄然落入了西山,落霞照得满屋红光,风吹进屋里,罗帷飘荡,他耳畔传来熟谙的声音:“你明天来得真早。”
殷渺渺想想,起了身:“那就去看看吧。”
卓煜冷冷道:“你如果不能飞天遁地,能被囿于宫墙,哪能这么便宜你?”
殷渺渺偶然也会想,如果能在这里过完平生,落拓安宁,何尝不好。繁华斑斓处,人间和顺乡,另有甚么不满足的呢?
卓煜道:“我晓得拦不住你,但你该当知会我一声。”
一个宫女跪在台阶下叩首:“拜见皇后娘娘,请皇后娘娘救救我家朱紫吧。”
婉朱紫住在霓裳阁,处所虽说不大,但修建精美,景色美好,可见其仆人畴昔的确颇受宠嬖。
“你如果然有,最好永久不要让我晓得。”卓煜瞥她一眼,“人道本恶,经不起引诱。”
是“愿得一民气,白首不相离”,还是“大道三千, 吾往矣”?这个题目困扰着殷渺渺, 在她还不自知时, 已然成了她修行最大的瓶颈。
“如何了?”殷渺渺看着满地狼籍,惊奇极了,“产生了甚么事?”
但是……卓煜也晓得,如果她要走,不必清算甚么,她的储物袋里甚么都有,挥一挥衣袖就能拜别。
他张了张口:“我觉得……没甚么,我不谨慎打翻了。”
花朝节那天,他不该那么问的,胡涂有胡涂的好处,把事情摆到台面上,那里另有回转的余地?他的一颗心仿佛丢进了油锅里,各式煎熬,越想越悔怨,乃至鼻酸眼胀,舌下生黄连,苦不能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