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夫人面上责怪,眼中却笑意深深,接过茶水抿了一口:“表情不错?但是有丧事?”
眼下司云生能到此,看模样,应是刚从司夫人的院子出来,很明显,定是司夫人派人寻了司云生来的。
即便他日有人思疑,但这份升籍令乃是隆武帝亲发,无形当中,这便是一份庞大的保障。
“这升籍令我不能用。”司夫人抬首娇媚一笑,美目傲视,眼中有高兴也有欣喜,但更多的倒是果断,“我都这把年纪了,用不着这东西。”
“你先听我说。”司夫人扬手止住沈霓裳,转眼又放缓了语气,柔声向她招手,“过来。”
“可不是。”司夫人淡淡而笑,“跑船的人是要技艺的,实在我大哥资质还好,我爹也多有留意。本来我爹是筹算等我大哥冲破六层才结婚的,武功好了,今后也要接我爹的担子。可那老太婆看中我那大嫂好拿捏便暗里给我大哥定了婚事,我爹分歧意这门婚事,她便趁我爹出海逼着我大哥成了亲。眼下,她恐怕不知又看中了哪家好拿捏的闺女了。”
“表妹返来了?”司云生怔楞过后,隔着车窗朝沈霓裳行了一礼,“表妹。”
“夫人!”沈霓裳还想说话。
待沈霓裳进到院子,司夫人同妙红另有两个小丫环已经站在了门廊下。
特别是王都论武的过程被玉春讲得出色纷呈外加惊心动魄,说得鼓起时还拉着小翠二丫“景象回放”,莫说是没亲临现场的司夫人和妙红三个丫环,就连已经切身经历过的沈霓裳也听得饶有兴趣。
“那老太婆是个老胡涂,替云生看了一门婚事,想要云天生亲。”司夫人调侃一笑,“当年趁我爹出海,逼着我大哥十七岁就结婚圆房,现在传闻云生要跑船又逼着云天生亲,说是不能让司家绝后。云生天然不肯,现在只躲着她,只偷偷送了些银子归去给我大嫂。”
“奴婢才不嫁人呢!奴婢要一辈子跟着夫人。”妙红嘻嘻笑。
而司夫人联络司云生,想来也定然是和她之前一样的目标。
充满了但愿的新糊口就在面前,四个丫环一想到这点更是按捺不住的归心似箭。
司夫人瞥了眼马车边扎堆酬酢的几个丫环:“还好有个有晓事的。”
司云生是不晓得司夫人在这庄子上的,以是只能是司夫人寻的司云生,这般才联络上的。
两人身侧的茶案上便是那大红的升籍令卷轴。
“夫人——”沈霓裳闻言一急。
沈霓裳闻言睁眼,也偏首看过来,只见司夫人正噙笑温和。
马车缓缓驶向火线,玉春伸着脖子看了半天,转转头来:“云生少爷仿佛晒黑了,人仿佛也瘦了些,莫非出了远门?”
待沈霓裳沐浴出来,司夫人斜倚在罗汉床上,正看着窗外的落日入迷。
见得马车靠近,司云生也微微惊奇地愣住脚步,抬眼看来,一张浅显无奇的脸孔上,两道浓黑之极的眉毛仍然夺目非常。
“十七岁还没成年吧?”沈霓裳诧然。
司夫人见沈霓裳神采实在果断,沉默了一会儿,暴露笑容:“那便先收起来,等沈家的事儿处理了再说。”
沈霓裳嗯了一声,过了半晌:“夫人筹算用银子同沈家告终?”
“只要他姓司,于霓裳而言,便是一家人。”沈霓裳抿唇笑笑,“我可就这么一个表哥,天然该靠近些。何况,云生表哥本性不错,夫人不也心疼么?”
沈霓裳也有些惊奇,但一转念也就想明白了。
蒲月三旬日分开云州,迄今整整两个月。
司夫人怔了怔,惊奇不定地看向沈霓裳。
司夫人住在庄子里并无人晓得,早前司夫人对司家深恶痛绝,司云生多次上门,司夫人也没如何理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