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而有灵魂,三魂七魄皆全,人便无忧安然。灵魂乃魂丝而成,如出缺失,抑或是混乱,便会生恙。魂族女子能见魂丝,故而能织补修复。此为补魂之术。”见沈霓裳听得专注的模样,容苏浅笑:“而祭魂者,据闻能在人故去后,寻到未曾散去拜别的灵魂,与其相同。此中仿佛另有其他妙术,不过这些就是其族中隐蔽,非外人所能得知。我所听闻的便是这些,也不知有无讹夺之处。”
该说的,不该说的,他亦愈来愈放宽边界。
“只是魂族女子才有这般才气么?”她又问。
沈霓裳听得眼界大开,诧异非常:“魂族?是灵魂的‘魂’?”
前些日子,包含前数个时候,那种烦躁那种不安,那些不能脚结壮地的感受,十足没有了。
她的眼神同她的年纪不符,她的辞吐同她的穿着分歧。
容苏点头:“相传边民各族虽无立国,但此中亦有推戴,便是魂族。魂族女子天生便有织魂之力,但织魂之力分两等。一曰补魂,二曰祭魂。祭魂之术非天生魂力极强者不能习练,极其可贵。故而,凡是能习练此术者,皆为族中祭司。”
沈霓裳却愈想愈觉可行:“边民被逼迫三百年,现在定然躲入无人处。我不能入城,但也不能单独糊口。如果寻到边民族地,也许……能够一试。”
沈霓裳问他要笔墨。
“过分神异……真想亲目睹见。”沈霓裳听得神驰不已,只觉叹为观止。
容苏的目光从舆图上的山川、河道、湖泊、海疆、海岛上渐渐一一滑过……不由动容。
人力有限,穷极平生也一定能走遍天涯,如许的一份包括七国的边地步貌图,可谓连城之义。
同她说话很轻松,她极聪明,不会使报酬难,偶然乃至一个眼神一个行动,她便明白统统。这些各种,使得他面对她时,亦愈来愈心胸怡然。
容苏悄悄凝睇无言,心想,我确不如她。
沈霓裳觉得他问的是其他意义,便笑回道:“我自幼便影象甚好,只要我想记下的东西,只需用心看过一遍,便能全数记着。这图应是无错,原图我看过很多次。不过我罕用毫笔,故而不太风俗。如有合适的东西,当能更详确切确些。”
风过樱花瓣落,飘飘洒洒,落于她肩头发间,顷刻天生一幅人景合一,不忍惊扰的画布美景。
沈霓裳看了看砚台,又看了看容苏拿出的几支羊毫,取了最细的一支,在放开的纸上渐渐绘起线条。她绘得很迟缓,一面绘一面回想,偶尔也会停下来,思忆半晌。
“这图但是初次绘制?”看她方才并不谙练,容苏如是问。
少女虽是穿的锦,但倒是最劣等的质地,淡粉光彩微微发旧,一头素发垂落襟前,通体无饰,只圆润粉粉的耳珠下垂着一对颤颤摇摆的白玉珠耳环。可此际看那面庞却晶莹得似熠熠发光,双眸亦自傲敞亮之极!
两刻多钟后,一副完整的舆图闪现在容苏面前。
“这是——边境图?”他问。
固然笔法并不流利,但这的的确确是一张极其贵重且极详确的边地步图。舆图中很多处所,乃至连他也未曾听闻。
面前的这份舆图可谓代价令媛,何况,她乃至是在他跟前毫无避讳的亲手绘制而成。
沈霓裳还是不能了解:“何为织魂?何为祭魂?莫非这类术法能够对人的灵魂有效?”
可他却涓滴也不思疑,这张舆图的精确性。
这一刻,她忽觉心神安宁。
沈霓裳点头,如有所悟:“如许说来,并非边民罪不成恕,而是怀璧其罪。”她蓦地生出个动机:“先生,你说我如果去边民族地,这个主张成不成?”
难怪各族会推戴魂族为首。如许奇异的才气,的确超出她设想的不成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