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两年前，他内功修为达到三层，这运送内力的活儿，他就接了过来。
马氏摆摆手，未言语。
扈嬷嬷正在院子里做针线，见得穆清就迎上来，笑意慈爱：“长生返来了。”
这十几年，王都外祖母简太后亦派了无数太医前来，可除了让以内力续命外，谁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最后都只道，长公主两次产子，元气耗损过火，故而才昏睡不醒。
大夫人好名声，总不会乱打发她。
她清楚大夫报酬何会将她记到名下，也更清楚沈如彤是何种性子。
沈如彤觉着这名字有些耳熟，但一时却没想到。
大夫人马氏端坐在罗汉床上，端起茶盏，有条不紊的荡了荡浮沫，饮了一口。同沈如彤类似的一张长形脸上，神情倒是很平静，反倒没沈如彤那般丢脸。
按例替长公主按摩了一个时候，又扶起她的身子，将内力从背心送入。
沈秋莲内心撇嘴，面上却笑着迎上去：“没说甚么，娘让我好生陪着大姐。”
思及此，她不由讽刺的笑了笑。
“我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孩子，吃甚么穿甚么，我内心都稀有。外头穿的邃密，我年纪大了做不好。可这里头穿的，我还是能做的。”扈嬷嬷絮干脆叨：“你现在大了，我整日也无事，莫要养废了。”
生了三个孩子，最头疼便是这个女儿。
穆盘点了点头，问：“娘本日如何样？”
同沈如彤在一块儿，沈秋莲向来是打起十二分精力。
替长公主掖好被子，同扈嬷嬷交代了声，他才拜别。
厥后长公主病重后接连发了几次话，穆东恒才挪倒外院的书房安息。
“我早前便不看好这桩婚事，可你大嫂提了，你也情愿，我也就不说甚么了。”马氏淡淡然：“那张家虽是不如我们家，可那张家少爷倒是个眼高的。现在既然人家也递了话，好歹是没伤两家颜面。此事就当没出过，明白么？”
沈秋莲朝马氏福身：“娘，我会好生劝姐姐的。”
沈如彤心烦意乱，一肚子火：“不去不去，日日去，有何都雅的？”
沈秋莲走出正院，沈如彤正在气狠狠揪着一株海棠，一根枝上的叶子都被拔光了。
底子就不该这个场面！
“没事就出去吧。”马氏朝外甩了甩手：“婚事轮不着你自个儿操心，你现在才十七，我们如许的人家，出嫁早了倒惹人笑话。从速出去吧。”
“那——”沈秋莲故作沉吟，忽地想起了甚么：“大姐，要不我们去霓裳院里坐坐？传闻，她昨儿个出了门，这但是奇怪事儿！我们这几日都没出去，恰好问问她，内里可有何新奇事儿？”
长公主已经三年未曾醒来过。
他每日摸着母亲的骨头，内心都堵得难受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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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及此，她定了定神，想到昨夜惠儿提到的事儿，遂眼神一转，计上心来：“大姐，要不我们去园子了逛逛？”
沈如彤低着头，眼中恨恨，一下又一下的扯着帕子。
若不是有大夫人镇着，这张脸，前年就该被摔烂了。
“猖獗！”马氏冷下一张脸，将茶盏往几上一放：“买卖的事儿几时论到你来插口了！你如果然懂，我也就不说甚么了。看看你这说的甚么话？你当人家张家真是靠我们用饭？云州的大茶商可不止你爹一个，你本年不给人家，人家不过艰巨本年一年，来岁人家就能甩你爹脸子。买卖有来有往，几曾有谁离了谁不能用饭！你说人家招惹你？你当我不晓得，你用心朝人家摔畴昔，人家能不扶你一把？人家那是顾念情分，是给你爹脸面！你还撺掇你大嫂来同我说要结这门婚事，现在话托畴昔，人家的话也托过来了，也未曾伤脸面，难不成你还非逼着人家娶你？你有何不平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