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嬷嬷瞪了那噤若寒蝉的丫环一眼,恭声应下,带着那丫环出去了。
到了云州后第二日,就送了一封手札进沈府。
现任家主米君行时年七十七岁,在上士族浩繁的当家人中,算是大器晚成型的典范。
一旁学徒不忍心道:“你还是出来看看,看看有甚么要说的,就从速说吧。。”
古嬷嬷见状:“何事?”
古嬷嬷如有所思:“那夫人觉着啥事儿?”
“这事儿奴婢还真不晓得,这米家蜜斯……也太没气运了些。”古嬷嬷接了句,前面的事儿不消宁氏说,她也是晓得的。
“那门房呢?”沈霓裳走近。
这印象深切之其二么,就是多年前一桩沸沸扬扬的旧闻了。
“我哪儿晓得,我又不是江湖百晓生,离我八竿子打不着,我管他何为。”宁氏淡淡道,“归正无风不起浪,再说哪家没点子事儿,只是看大看小罢了。随便说说,天大的事儿也牵涉不到我们身上。”
“很多年没来逛这庙会了。”司夫人举目环顾,语中些许感概。
“如许啊,”宁氏垂了垂目,抬眼悄悄笑了笑:“他对这儿子倒是上心,我看,该成全他这份心才是。”
妙红当即苦了脸,不幸巴盼望着司夫人。
古嬷嬷心中蓦地猛跳了下,迎着宁氏那笑意微微的面庞,咽了口唾沫,干干赔笑道:“夫人说的……自是没错。”
司夫人淡淡笑了笑:“偶尔出来看着是新奇,见很多了,也不过如此。走吧,不是说要去看铺子么,这就去吧。”
可除了早早外嫁到简王府的长女米萱芝生养了一个还玉郡主,她的两个弟弟米自维米自勉皆无生养。
二丫还是那副木木的的脸:“她不过是为钱,给她就是了。”
“有何好感喟的,米君行这老头子可不是盏省油灯,这里头指不定有甚么阴司呢。”宁氏勾了勾唇,眼底一抹讽刺,“要说啥事儿没有,我可不信。”
那丫环这才小声道:“那包弘愿……还在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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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我带妙真去,你在家守着。”司夫人笑吟吟看她,戏谑道。
这头包弘愿守着儿子的尸首痛哭不已,那头恩侯夫人宁氏听完古嬷嬷的禀报后,神采也阴沉了几分。
古嬷嬷高低打量他,最后目光落在他长年喝酒而泛着红血丝的眼睛上,语声讽刺:“可贵呀!今儿个没喝酒——说话也利索了。”
古嬷嬷点头:“可不是,传闻快不成了,也就是等日子了。”
主仆二人氛围正敦睦,一名丫环快步出去禀报:“夫人——”,喊了一句,面上暴露些难色。
“他儿子得甚么病?”宁氏问。
包弘愿猛地昂首,伸出颤颤的手在他鼻端探了探,呆了一瞬后,他嚎啕痛哭起来。
儿子还在医馆躺着,包弘愿心中焦急,也顾不得古嬷嬷的讽刺,哀告道:“古嬷嬷,我家文旭还在医馆,大夫说这病只要宫里的罗太医才有体例……”
大夫叹口气,回身走了。
“爹……我想问……”包文旭双颊浮起红晕,眼中仿佛也亮起光彩,他紧紧地盯着包弘愿,“我娘……究竟是如何死的?”
一旁服侍的丫环都忍俊不由。
还真是个真人不露相的丫头!
包弘愿将耳朵靠近,终究听清他的话。
见儿子这般模样,包弘愿那里还能说个“不”字,用力点头,握着他的手:“你说你说,爹都听着。”
古嬷嬷先没反应过来,摸索着问:“夫人的意义是?”
妙红一听,也忙在一边撺掇:“是啊是啊,夫人少有出府,正该出去逛逛。”
“那,那请别的太医也成。”包弘愿嗫嗫道,“就请夫人看在小的跟了夫人这些年的份上,看在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