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莫如笑,“棉花虽叫花,倒是果。”
可惜,此时,谢贵妃已然出局。
谢莫忧自也情愿借此机遇露脸,现在不承认也不可,她仿佛是不及谢莫如。比不上谢莫如,自暴自弃的话,弟弟们如何办!她还得抖擞直追,哪怕追不上,也得极力做好祖母交代的事,讨祖母欢乐。她当然也晓得这是现成的机遇,只是一想到谢莫如那鬼模样,谢莫忧便不由火大。戚嬷嬷笑,“大节下的,女人可别动气,您把早晨弄月的事安排安妥,太太返来很多欣喜啊。”
自家孩子,自家看着当然是好的,只是谢太太也有烦忧之事,谢太太叹道,“我只担忧她们不敷密切。”
紫藤的手很巧,轻巧的为她挽好发髻,谢莫如出门,天井中一地黄叶,云石畔的数盆菊花则是经寒愈艳,谢莫如笑,“各花应时令而开,公然是有事理的。花虽不能四时常开,可这世上若没有花,未免少了很多色采。”
谢太太嘴上不说,内心实在是有些不满的,不过,谢莫如一句话便将谢太太的不满消解了去,谢莫如问,“太太可见着胡家女人了?”
明显是没有的,戚嬷嬷笑道,“不如待明日与太太说过再去,二女人觉着呢?”
谢莫忧的确气晕头,仿佛她不累似的,她也累的好不好?归去与戚嬷嬷说,戚嬷嬷笑,“既然大女人去歇着了,二女人安排就是。”这不是现成送给二女人露脸的机遇么。也就大女人这本性子,换了任何一家的女人,怕也没此风雅的。
二人皆应了,谢莫如夙来话少,谢莫忧笑道,“祖母尽管放心,家里有大姐姐和我,另有一府主子,倒是祖母先垫补些,我也命人在祖母车里放了食盒,免得祖母大节下饿了肚子。”入宫领的是光荣,便是谢莫忧从未入过宫廷,也知那不是用饭的处所。
秋风微寒,谢莫如走的时候长了,双颊被风吹的冰冷,身上倒是和缓的很,鼻尖儿沁出微汗。眼瞅着就是晚餐的时候,张嬷嬷叫了自家女人回屋梳洗,笑道,“气候到底冷了,一早一晚的,女人便是喜幸亏园中漫步,也要多穿一些才好。”
幸亏宁姨娘被关,谢莫忧也沉寂很多,她耳根子软,也能听进疏导,方令戚嬷嬷心下稍安。
谢家与谢贵妃未推测的是,朝中竟然再见提立后之事!
谢尚书颌首,谢莫如岂止是沉稳,她的眼睛,能看到凡人不到之处,更可贵心性开阔,是故出息可期。除非胡氏女有谢莫如的才调,不然便如谢莫如所言,哪怕进宫,这后位也不是轻易坐稳的。退一步说,胡氏女倘真的有谢莫如的本领,那么,这后位储位不争也罢,老诚恳实的,今后外孙也是一地藩王。谢尚书道,“看来此次胡氏女及茾,承恩公府必然大宴来宾。”
谢莫如笑,“天冷倒觉着精力很多,不似夏季,老是热的人恹恹的。”
就是让谢莫如说,分开宁氏这指路迷针,谢莫忧本身也长进很多,起码现在晓得学着做些实事儿。
谢太太笑,“说不上难堪,只是不免多问几句莫如。”便将慈安宫的事与丈夫说了。
谢太太公然神采和缓,笑,“无妨,你既是暗里与我说的,我也只当不晓得。”可贵谢莫如不计算宁氏之事,肯指导谢莫忧。谢莫忧亦能低头就教谢莫如,便是两人不似别人家姐妹密切,能如此,已令谢太太欣喜。
谢太太道,“我在宫里也是这般劝娘娘的。”
紫藤陪她去园中漫步,园中花木多被秋风所催,谢莫如常走的路上落满黄叶,紫藤道,“该叫婆子扫洁净,不然倒污了女人的绣鞋。”
不消急,亦不必急。
第二日,谢莫如早夙起家,张嬷嬷奉侍她梳洗,笑道,“女人昨日歇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