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呢?
谢莫忧低声道,“我想去瞧瞧姨娘。”
秋风微寒,谢莫如走的时候长了,双颊被风吹的冰冷,身上倒是和缓的很,鼻尖儿沁出微汗。眼瞅着就是晚餐的时候,张嬷嬷叫了自家女人回屋梳洗,笑道,“气候到底冷了,一早一晚的,女人便是喜幸亏园中漫步,也要多穿一些才好。”
谢尚书道,“丫头们以往年纪小,出门有限,不如你带她们去见地一二。”
戚嬷嬷是谢太太身边的白叟儿,最有耐烦不说,亦最知谢太太脾气,便与谢莫忧道,“太太允了天然好。就是不允,女人对生母惦记,亦是人之常情,太太也不会着恼。”
“不消担忧,这类话今后更少不了,难不成还为这个不出门了?”再者,谢莫如想要有个前程,迟早得面对。她若连这个都对付不了,还想要甚么今后?
谢太太公然神采和缓,笑,“无妨,你既是暗里与我说的,我也只当不晓得。”可贵谢莫如不计算宁氏之事,肯指导谢莫忧。谢莫忧亦能低头就教谢莫如,便是两人不似别人家姐妹密切,能如此,已令谢太太欣喜。
谢太太道,“类大长公主之言还未散去,就去承恩公府?”
现在昼短夜长,秋意渐浓,谢莫如仍对峙在晚餐前的傍晚时候在小花圃里走一走,权当健身。她也在想,背后是谁酿出这等可骇计量,使得宜安公主降落谢家,此一举,不但永绝了谢贵妃入主凤仪宫之念,且将谢贵妃拉入胡氏一党,实在一举双得。更可骇是,这甜美的饵,谢家舍不得不吃,谢尚书那样的老油条,莫非想不到此赐婚能够有碍三皇子?便是谢贵妃,恐怕也想获得,只是,天子年富力强,三皇子尚幼,储位谈之尚远,香饵在前,不忍不食罢了。待谢家蜜饵入腹,再有天子立后之议。
实在就是花圃的婆子也叫苦,阖府的主子,只大女人有这大早上起床往花圃绕圈儿的兴趣,主子来逛,她们不得早上清算园子,只得待大女人去华章堂的工夫清算。幸亏谢莫如不是难服侍的主子,也晓得她们做下人的难处,并不刻薄。
谁替胡家布下这天罗地网,将后位尽收囊中?
明显是没有的,戚嬷嬷笑道,“不如待明日与太太说过再去,二女人觉着呢?”
“那孩子,倒是沉稳。”
谢莫忧自也情愿借此机遇露脸,现在不承认也不可,她仿佛是不及谢莫如。比不上谢莫如,自暴自弃的话,弟弟们如何办!她还得抖擞直追,哪怕追不上,也得极力做好祖母交代的事,讨祖母欢乐。她当然也晓得这是现成的机遇,只是一想到谢莫如那鬼模样,谢莫忧便不由火大。戚嬷嬷笑,“大节下的,女人可别动气,您把早晨弄月的事安排安妥,太太返来很多欣喜啊。”
戚嬷嬷含笑问,“二女人可与太太说了?”
紫藤见谢莫如表情好,便笑道,“女人前儿还说棉花便是永不调落的花呢。”
晚餐后安息半晌,待下人备好热水,谢莫如便去沐浴了。泡在暖融融的温水中,谢莫如暗叹,不但天冷令人舒畅,天冷沐浴更令人舒畅。
谢莫如笑,“棉花虽叫花,倒是果。”
谢家与谢贵妃未推测的是,朝中竟然再见提立后之事!
谢太太嘴上不说,内心实在是有些不满的,不过,谢莫如一句话便将谢太太的不满消解了去,谢莫如问,“太太可见着胡家女人了?”
越是节下,家中越是繁忙,上午姐妹二人一道将各院的中秋礼分了。中秋是大节,除了宫中犒赏,家中女眷有衣裳金饰,男人亦有新衫。下午谢太太则要进宫领宴,谢太太笑,“你们在家先安排着,出宫时候不会太晚,待我们返来,我们再一道弄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