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扶风道,“臣考虑不周,未料得冯飞羽行此险招。”
五皇子也收到了彭大郎的战报,五皇子常日里做惯了安民抚民的事儿,目睹彭大郎连屠城的事都做出来了,心下很不是滋味,面儿上倒是不肯多言,拍案赞道,“好一员虎将!”
虽现下靖江在江南占有上风,但,林凡仍忍不住想,莫不是彼苍成心要绝我靖江么?
闽王还挂念着江行云呢,道,“江大报酬救本王,落入冯飞羽之手,凡事,以江大人安危为先。”
冯飞羽不由想到当初江行云所言,“冯将军,你觉得我方底牌为何?”
冯飞羽暴露个讽刺的浅笑,“我返来时便是自闽入浙,南安为赵将军所败。估计赵将军的捷报已呈至陛下御前了。”
冯飞羽神采大变,亦非南安侯“死而复活”之事,也非本身安危,冯飞羽考虑的事,南安侯一死三年,这三年,南安侯去处那边?
当然,不是甚么好名声。彭大郎作战残暴,当属东穆之最,他是东穆□□立国以来第一名屠城的将领,但也恰是因为其赫赫凶名,很多小县小城纷繁望风而降,倘不降,就怕这位将军攻入州府后屠个洁净。以是说,神鬼怕恶人,此方不虚啊。
唐总督担忧的并非彭大郎,彭大郎是哪个,唐总督底子不熟谙,唐总督担忧的是,“怕此人行动影响殿下清名。”
“我本就晓得,亦未禁止,纵朝中问罪,亦当与彭将军一道承担。”五皇子摆摆手,道,“算着南安侯也该返来了,不知江大人如何了?”
五皇子叹道,“我岂不知,朝廷御史得知,怕要有话说的。只是,彭将军孤军深切,倘非凶名在外,沿路城镇岂肯这般见机。屠城也只是一时权宜之法,待得今后,我当上书父皇,安抚韶州。”
柳扶风实在百思不得其解。
穆三垂眸掩下神思,安抚道,“元帅莫要悲观,纵闽地失手,亦不为大事,父皇圣明,断不会偏听偏信。”
趁现下冯飞羽不在靖江军中,柳扶风命李宇为将,出战鄱阳郡,管束林凡。南安侯去追冯飞羽了,但南安侯这几年,也在湖广一带调度出几个可用之人,这几年湖广在林凡的驻守下,还算安稳,只是间或有盗匪为患,林凡能放心的出兵豫章,就表示了对湖广的放心。当然,这是林凡不晓得那些盗匪头子背面是南安侯与李九江啊!如果知这二人作怪,说甚么林凡也不能放心的兵出豫章。
如果闽王方的底牌是南安侯的话,冯飞羽也得说这张底牌藏得好。
唐总督恭恭敬敬的安抚道,“殿下放心,江大人吉人自有天相,有南安侯在,定是无碍的。”话说南安侯“死而复活”一事,唐总督突然闻知,亦是大骇。他自认也是五皇子亲信之人,常日只觉五皇子威仪端方,爱民如子,屡有仁政,但,屠城一事与南安侯之事,更让唐总督对五皇子多了几分辩不出的恭谨。这位殿下,能安民抚民,亦能坐视屠城,隐南安侯之事长达三年之久,当真深不成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