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莫如也是头一遭来凤仪宫,这是建在皇城中轴线上的正宫,与穆元帝的昭德宫一前一后,明示着帝后于皇朝最正统的职位。凤仪宫的轩阔绚丽,天然也非后宫其他宫室可比,便是太后的慈恩宫,较之凤仪宫的气度,也是略有不如的。
二人将事议定,长泰公主便告别了。分开闽王府时不由想,闽王大好势头,父皇却突患疫病,难不成,闽王真的没有那高贵之命?
在谢莫如在,苏皇后搬家礼想不别扭都难。
苏皇后颌首,“你一贯稳妥。”
太子道,“大哥莫打动,孤陪侍父皇身畔,大哥还信不过孤不成?”
长泰公主心下考虑了一回,办起这采买药草的事还是夺目俐落,在办这事儿时,长泰公主都想要不要叫上永福公主一道。再三考虑后还是罢了,便是太子即位,也得做个脸呢,再如何看重同胞姐姐永福公主,也不能苛待了她去。现下,情势尚且不明她便向永福公主示好,倒显得朝秦暮楚了。
谢莫如道,“凤栖梧桐,这树正合了正宫名。”
“便是宁祭酒的爱婿徐宁徐榜眼,先时在东宫做侍读学士的。”江行云一说,谢莫如便晓得此人,道,“宁祭酒对这位爱婿倒非常看重。”
文康长公主来知她娘就是这么个想到甚么说甚么的性子,只是都来了,何需求说些绝望的话。何况,祖母必竟是母亲的婆婆,就是母亲现在做了太后,也不好说这话的。文康长公主悄悄一捏她娘的掌心,道,“母后,我们去正殿瞧瞧吧。这凤仪宫一补葺,当真喜庆的很。”
凤仪宫内东西各植一株合抱粗的梧桐,看着便是有些年初的梧桐树了。苏皇后道,“这两株梧桐,传闻还是先褚皇后与陛下亲手所栽。”
谢贵妃道,“先褚娘娘一去多年,今再进凤仪宫,倒叫妾身想到初进宫时,给褚娘娘存候的光阴。”
赵贵妃亦道,“是啊,那会儿先褚娘娘要栽梧桐,外务司弄了两棵极大的老树过来,多么痴顽。”说着不由掩唇一笑。
谢莫如道,“头上少抹些桂花油就更好了。”
五皇子微微一笑。
胡太后望着凤仪宫的正殿,一时便感慨出了内心话,同闺女道,“先帝在时,曾问过哀家,喜好甚么花草。哀家喜好迎春花,先帝就命人在这廊下植了迎春。”
谢莫如唇角噙着一缕笑,“眼瞅就要做婆婆的人了,又是母后的大好日子,我调皮一回也是彩衣娱亲了。”
公公病了,做儿媳的倒不必侍疾,毕竟不风雅便。谢莫如担忧的是苏皇后的身材,宫中每日都有抱病的宫人内侍被移出去,乃至,一名位在美人的妃嫔也因身子不适被送出宫去。苏妃一贯不大安康,谢莫如非常担忧。
苏皇后是真的无碍,她还经常陪着胡太后去昭德殿看望穆元帝,支撑着给穆元帝侍侍疾甚么的。倒是昔日瞧着康泰的妃嫔倒下好几个,均被移出去保养。
大师说谈笑笑,待到了吉时,苏皇后升座,诸位妃嫔存候见礼。然后便是诸皇子、诸公主,接着是诸皇子妃、诸诰命,一行一行的见礼后,诸皇子先行退下。
苏皇后起家应了,柔声道,“敬听太后娘娘训戒。”
谢莫如莞尔,起家捏捏五皇子的手臂,去岁五皇子从江南返来,就如同那里来的灾黎普通,又黑又瘦。多亏谢莫如给五皇子调度了一冬一春,眼下肉皮也白了,身上的肉也养出来了。谢莫如颇觉欣喜,赞了五皇子一句,“现下俊多了,也健壮了。”
立即有一侍读学士出列,道,“太子万金之躯,焉能涉险。臣觉得,此事由太子殿下统辖,再着一名皇子亲王亲领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