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姑丈倒没啥，他吃得下，睡得香，有空还要练一练五禽戏来着。
沈氏心机周到，一想便知，道，“再无旁人，定是二房捅出去的。你也想一想，当时大妞说阿念时书院里可有外人，你回家没提这事，莫非大妞本身会说，余者便是二妞她们姐妹了。二妞年纪小，不见得能憋到这时候。”这一二年，沈氏与陈二奶奶来往渐密，于陈家这几房妯娌之间的事也晓得些，沈氏一猜即中，“定是你二伯娘借这事儿下的套儿。”虽说陈二奶奶也可借闺女的口，只是若此事由二妞来讲，陈姑妈该问她如何当时不说反到此时来讲了。沈氏非常明白陈姑妈的性子，的确同何老娘像一小我教出来的，非常沉不住气。若陈姑妈早晓得，决然等不到这时才给何子衿两块料子的。
何子衿天生悲观派，笑，“不知谁令大伯娘晓得了，也是刚巧了娘舅过来，不然再得不了这两块料子。”
何恭听的头大，“如何丫头间还这么多事儿啊。”
沈氏又问闺女，“当时二妞是为你说话了？”
何子衿应了，说，“等我书念差未几，我就不去了。”
陈姑丈没好劈面说大媳妇是不是犯神经了，抽袖子走了，留下陈姑妈，陈姑妈道，“哭的好，到时我死了，你也照如许哭，啊！”
沈氏说她，“你又不是个傻的，摆布逢源莫非都不会？”
陈姑妈没说甚么，摆摆手叫陈大奶奶下去了。
陈姑丈一皱眉，“这一点子小事，哪就真放心上了，不如再叫子衿丫头过来读书，不然倒担搁了她这灵性。”陈姑丈并不是有甚么坏心，何子衿年方七岁，说不上甚么仙颜，但也能瞧出是个小美人胚子。陈姑丈在外头见的多了，殊知这非论男人还是女人，若边幅非常出挑，老是轻易遇着些机遇的。甭看他敢把自家闺女换了盐引，他并不敢对何子衿起甚么歪心，陈姑丈是买卖人，买卖人最会衡量利弊，他便是有些看不上何家，但冯沈两家更加畅旺，他如何会有他意呢？只是想着，这丫头小小年纪已能瞧出端倪不凡来，待得大些，还不知出落的如何的边幅呢？别看何恭科举不得力，有如许边幅的闺女，说不得今后就有些运道。何况，何恭在陈姑丈看来的确是有些傻运道的家伙。陈姑丈如许的买卖人，又有如许的家业，平常哪个穷秀才日子过的忒瘪了，为了邀名，他还着人送些个炭米呢，何况这是自家端庄亲戚，不结着善因，难不成倒树敌么？
沈氏想，见地不见地的，起码陈姑妈心正，这一点就强出儿孙很多了。
“丫头就不是人了？”沈氏没直接说陈家的不是，她道，“唉，以往我总说我们子衿呆，现在看来，还是呆些的好。亏损就是福分呀，若不是明天大嫂子无端的送料子来给她，我还不晓得这事儿呢。以往瞧着姑妈家还好，怎地如本日子更加好过，倒不若以往敦睦了？”
说到长孙女，陈姑丈一声长叹，道，“这两年你费些心，也勿必把她教好了。”又想到自家这些个孙女，在边幅上竟无一个能及何子衿一半的，真是无用。
沈氏道，“再念两年就甭去了，等大些，该学学针线理家啥的了，一味读书也没用。”看陈大妞就晓得，越念越傻。何家是不比陈家有钱，哪怕叫闺女去附学听课，也不是就要奴颜婢膝，低他家一等。何况亲戚家，沈氏还真不觉着自家比陈家差多少，陈家是有钱，可何家亲戚得力，冯姐夫端庄的两榜进士，先时入过翰林的。就是沈素，也是新中的举人，说不得过两年更有出息。有这两门好亲，沈氏颇觉着底气壮，更兼她闺女在陈家这无妄之灾，沈氏早晨但是好生同丈夫嘀咕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