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桩婚事,吴氏女是大长公主远亲的孙女,曹廷是曹太后远亲的侄子,相互也算门当户对。
和顺大长公主非常受宠若惊,谢太皇太后令和顺大长公主坐在本身身畔,道,“你是太宗天子的女儿,我的皇妹,这些年,知你在西蛮安然,我方放心。今你还朝,本当盛迎。”说着,与戚贵太妃道,“阿熠与天子一个年纪,今也十六了,虽还在读书,也该学着当差。这回就交给他一件差使,为和顺大长公主督建府邸。”
权贵们想不透,曹太后已是对着天子儿子哭诉起来,可就是曹太后哭瞎了眼,元宁帝也没体例啊,他总不能为了生母去诘责皇祖母如何打他娘的事?如果太皇太后性子上来,直接说一句“我乐意打”,估计元宁帝也不能如何样。
何况,连江行云都返来了。
慈恩宫这沉默的,就有很多人猜想,莫不是太皇太后年纪大了,自发年老,为娘家出息计,便对曹家睁只眼闭只眼了?
李九江安排了多量曹姓族人,三品以下调剂均是吏部的事,但吏部做完调剂也会向内阁发一份文书的。韦相看到这份文书,险没气晕,直接找上李九江,李九江就一句话,“恩出于上,臣遵旨而为。”就把韦相堵个半死,韦相叹道,“李尚书积大哥臣,当知此事不当。”
谢太皇太后肃容道,“大长公主,位同亲王,府邸自有规制。和顺远嫁西蛮,今二十多年了,于国有大功,莫非让她用平常宅院?”
曹萱笑笑,给姑妈奉上温茶,柔声劝道,“看姑妈说的,这爵位的事儿,不成便不成呗。要我说,爵位甚么的,都是虚的。祖父来帝都,先时不就得了个爵位么?也没甚么实职?说句姑妈不爱听的,还不若当年在江浙时为一方封疆大吏呢。就这么个虚爵,也是说削就削。说来讲去,还是咱家没实缺的原因。就是我哥那婚事,先时永福大长公主但是主动凑上来的,咱家一出事,永福大长公主就黑不提白不提了,人家不就看咱家好欺负么。”
曹太后道,“军权非同小事,内阁还是韦相做主的,此事怕是不易。”
“曹廷失德在先,杀妻在后,纵非成心,吴氏女为大长公主以后,故当极刑。”杜执性子向来直接,道,“陛命令我等改判,但是因曹氏为陛下母族之故。本日曹家杀公主以后改判流刑,他日谋反当作那边。”
包含元宁帝多次三番的犒赏曹家,早有人暗里阐发,谢太皇太后这定是憋大招儿呢,不然,依谢太皇太后的性子,是断不能叫曹家张狂起来。
永福大长公主听闻元宁帝赏了曹家,心下稍稍放心,暗想,谢莫如再刁悍,这天下,终是陛下的。
李九江想了想,道,“禁*卫军里倒是刚好有一个三品副将的缺,只是,三品及三品以上的官员调剂,则要内阁商讨的,臣不敢做主。”
何况,她们位份低,更无后代,那里情愿牵涉进两宫之争呢?
谢太皇太后语气更淡了,道,“看来,我是话你是不听了。”
永福大长公主顿时难堪,先时曹家被削爵,她已是不大乐意这婚事。可谁想着,自元宁帝即位,曹家忽又起来了,因而,永福大长公主也就情愿了。今儿正逢皇室得子之喜,永福大长公主就提了一句两家的婚事,成果,她这话刚起个头儿,曹太后就犯了谢莫如的忌讳,挨了谢莫如一记耳光。谢莫如俄然提起两家婚事,永福大长公主也只得笑应了句“是”罢了。
为曹家复爵之事,只得临时作罢。
这曹廷吧,也算一青年才俊,二十五岁中了进士,给永福大长公主相中,做了孙半子。但,永福大长公主有个弊端,此人有些势利,先时看曹家被削爵,永福大长公主在婚事上就有些推委。厥后看元宁帝亲政,对曹家恩赏非常,永福大长公主方重新热络起来。曹廷青年得志,很有傲气的人,心下对吴家的权势很有些定见,并且,他在外头就有个相好。这事儿叫吴氏晓得了,吴氏的性子,颇肖其祖母。只是,她祖母是大长公主,她可不是啊。但,吴氏不缺手腕,她趁曹廷当差,立即谴人去了别院,把曹廷那相好儿绑来家里,乱棍打个半死。曹廷一回家,见心头肉几被捶烂,与吴氏争论的过程中,失手将吴氏撞到桌角,这事儿也巧,吴氏就给撞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