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嫂两人有说有笑的进了正厅,分主宾坐了,便有长辈上前存候。
谢太太抿嘴一笑,睁眼说瞎话的与朱太太扯道,“可不是,莫如在家里就是我的高兴果啊。”
朱家来人是个四十来岁的管事媳妇,打扮的颇是俐落,青绸衣裙,头上插一二金钗,面皮细白,双眼含笑,一看便知是朱家的面子媳妇。请过安后,朱太太令她坐了,这管事媳妇方恭谨的坐小杌子上,双手叠放胸腹前,暴露腕间一双赤金素镯。提及话来亦是清楚俐落,“太太说,也不大办,就是请姑太太姑爷大爷女人小爷们畴昔一家子一道热烈热烈。”
父亲母亲!
未几时,前承恩公之妻胡大太太兼朱家大姑太太兼朱太太亲家母朱氏带着媳妇孙媳妇孙女一干人等威风八面的到了。朱太太谢太太等人皆起家相迎。
谢太□□然坐着,谢莫如自果碟中捏一粒葡萄,淡淡一笑,对朱氏胡氏母女的评价做出答复,“这是天然,阖帝都闺秀,也没哪一个曾外祖母做过太后的,也没哪个的舅外祖父做过天子,表舅亦为天子的。哎,这也是没体例,祖宗给的,别人恋慕也恋慕不来。故此,长辈们的夸奖,我只得收下了。”
谢太太笑问管事媳妇,“可跟大姐姐说了?”
“长辈”之一朱氏此次是强笑都笑不出了。
这混账丫头讽刺她守寡多年吗!朱氏如同被人在旧伤上再捅一刀,已是痛不成挡,还是意志力惊人,勉强笑一笑,放动手中茶盏,“哦,你祖母出门,倒不见你母亲在一畔奉侍?”
谢太太令姐妹二人拟一拟给朱家的贺礼,又叮咛谢忠媳妇筹办出门的车马行头。
朱宏娶妻表妹胡氏,膝下二子一女,宗子朱雁次子朱云长女朱欢。固然这宴会是因朱雁而开,朱雁倒是不在家的。朱云朱霄年事渐长,自不会在女眷堆里混,而是随父祖去前面接待亲戚。
谢太太呷口茶,一笑转了话题,“前儿听得雁哥儿升官儿的事儿,我还跟孩子们说呢,现在大嫂子侄媳妇都能放心了吧。”
朱太太这说的约莫不是别处,定是承恩公府。不然,谢莫照实在想不出是那里宜安公主去,朱太太也去的。谢太太天然也明白这层,笑看谢莫如一眼,“莫如文静,我呀,也实在离不得她。”
不过,朱氏性子阴柔,去岁寿安老夫人寿宴上,谢莫如一人力战寿安老夫人与两位公主都不落下风,她本日见谢莫如在,也只是笑眯眯的说一句,“这些女孩子们,统共论起来都不及莫如出众。”
仇敌偃旗息鼓,谢莫如微微一笑,收了神通。
朱氏长媳卫氏不得不出面圆场,道,“早听得谢大女人口齿聪明,本日一见,公然名不虚传。”
表姐妹早便见过,谢莫忧尽熟的,只是谢莫如不大熟。朱欢年事最长,已过及笄之年,说的是礼部侍郎秦家三子,来岁就要结婚过门的。朱允十四岁,辈分较朱欢长一辈,年纪小她一岁,本年及笄。朱允虽是庶出,幸亏自幼养在朱太太膝下,人也落落风雅。年事排下来,还是谢家姐妹最小。
谢太太内心稀有,这算是家宴了。但家宴怕也不小,朱太太娘家姓邵,现在邵产业家的是朱太太娘家兄弟邵荣,邵荣官职不高,工部郎中,与谢松同级都是从五品。不过,邵荣年事与谢尚书相仿,便可知此人官运如何了。邵荣在朝中官位不显,不过邵家是徽州大族。邵荣之妻苏氏出身徽州苏家,与苏不语之父苏相乃同宗本家。再说朱太太的长媳,朱雁之母胡氏,出身承恩公胡家,太后娘娘母族。其母便是前承恩公之妻朱氏,朱氏也是谢太太远亲长姐,以是,胡朱两家是地隧道道的姑舅做亲。这前承恩公,大师都晓得,当初被宁平大长公主斩首夺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