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海棠过来接我,看到蒲团和毛毯,略一怔愣,“蜜斯胆量怎得如此大,如果被将军晓得了——”
我抬眼,男人脸上一派云淡风轻,没有半点反应。我委曲的差点落泪,“既是如此,将军凭何罚我跪祠堂?”
“阿狸不敢,”我跪的笔挺,平视着火线道,“阿狸只是感觉委曲——”
说罢,他不知从那里拎了个蒲团扔到我的身上,又递给我一床毛毯,淡声道,“夜里冷,你好自为之。”
我抓着蒲团和毛毯,抬头看着他,男人脸上还是没甚么神采。这让我感受很谜,内心的委曲却模糊散去,变得暖融融的。
男人回身欲走,到了门口却又顿住了脚步,淡淡的说,“跟个窑姐儿互称姐妹,平白降了本身的身价——”
我打断她的话,“这便是将军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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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海棠拿起蒲团和毛毯,拍了拍上面的土,看着我道,“将军对蜜斯可真是上心,哪怕明着措置了,私底下还要来关照一番呢——”
“陆家宅院不答应呈现乱七八糟的肮脏事,你便是看阿柳不扎眼,也做的太较着了,”陆喻川负手而立,嗓音淡淡,“这一点,你就不如阿柳做得好——”
“哦?”男人蹲下来同我对视,“委曲何来?”
我一愣,正想开口,男人的身影却已渐行渐远。
我不平气,“只要不登台面,背后里做多少好事都能够?这算哪门子事理——”
陆喻川冷哼一声,“你且记着就够了——”
陆喻川来到我面前,负手看我,眼神锋利,“跟我叫板?”
“夏女人表里不一,端的高风亮节知书达理,内里却到处跟我比较,与我说话句句诛心,将军可晓得?”
海棠一惊,“甚么——”
“晓得。”
我笑了笑,反复了一遍,“这便是将军送来的——把东西捡起来,我们归去吧。”
我背过身,规端方矩的跪好,低声道,“将军惩办,阿狸不敢不跪——”
身后俄然传来冷僻的男声,“让你跪你就跪,怎的常日里就不能这般诚恳——”
我轻咬下唇,“三日前,夏女人借拜访之名进我的屋子,拿了个提早做好的小人冤我给将军下蛊,把我关在柴房里,还使两个长工奸污我,幸得将军赶到救了阿狸,将军但是忘了?”
“将军如果想听,阿狸就一桩桩说给将军听。”
我猛的转头,门口不知甚么时候立了小我,茶青色戎服,眉眼冷僻,端的矗立,恰是陆喻川。
陆家的祠堂大且阴沉,连盏灯都没点。寒气从膝盖侵袭,砭骨的痛。阴风不时吹的门窗簌簌作响,我裹紧了身上的衣衫,瑟瑟颤栗。
门口白影一闪而过,我抿嘴轻笑,暗斗是吗?我可从没怕过谁!
“未曾。”